靳青河心中一紧,垂下眼睛:“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点失落。
不禁又想到,如果丁太子是个女人,那么——那么会怎样呢?
他一直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见丁太子在他背后转过脸来,殷红的眼睛仿佛凶兽,要择人而噬。
“不用——谢!”
那仅仅只是兔起鹘落,电光石火的一瞬间。靳青河才感觉耳边一阵疾风掠过,丁太子已经在他身后抬起手,狠狠一掌切在他的后颈上!
靳青河眼前一黑,被丁太子及时一把捞住。
丁太子拽住他的衣领把他扯到面前,死死地搂住了,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杀气腾腾的话来:“你以为我会放你们去双宿双飞?做梦!”
然后他一口含住靳青河的嘴唇,狼吞虎咽,凶狠饥渴得像要一口活吞了靳青河一样,“除了我这里,你哪里也别想去!”
靳青河吃力地抓住他的衣袖,却是无力回答。因为更深的黑暗很快攫取了他的意志。
···
翌日
火车站。汽笛长鸣。
陆冬青坐在车厢里,从打开的窗户朝外望,还在不死心地搜寻靳青河的身影。
外面是层层叠叠的人头和行李,攒动,扎堆,侵轧。哭声,吆喝声,谈话声,呼喊声,大笑声……一切都是这么的吵杂。让人心烦。
等第三声汽笛鸣响的时候,火车开始“况且况且”地朝前缓慢蠕动。
陆冬青动作木然地拽住车窗帘,停顿了一下,然后猛的一把拉严实了。
没有来。也没有说明原因。陆冬青面无表情地想道。最大的可能,就是丁太子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
陆冬青的一切假设的立足点,就是靳青河喜欢自己。靳青河如果不愿意跟他一起走,完全可以直接拒绝,没必要说谎。所以最大的失误还是丁太子。靳青河这样优秀的人物,他才遇过他几次都能感觉得到他的出色,更毋论丁太子这个跟他终日四目相对的了。靳青河即使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依然能够牢牢地吸引住身边的目光。
丁太子对他,不会也是同样的想法吧?陆冬青摸着下巴揣度道。
虽然陆冬青的假设出发点是片面的,然而结果却和真相八九不离十。陆冬青最擅长的就是细心观察,然后大胆推测,小心求证。这也正是他被长辈赏识,被同辈尊敬,被后辈崇拜的原因。
“先生,那边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您过去就可以接手。”
不知何时,一个穿中山装,学生模样打扮的摩登青年推开包厢门走了进来。他停在陆冬青身前一仗远的地方,眼神着迷地看着陆冬青说道。
陆冬青微微一笑,对他的眼神熟视无睹:“嗯,你做地很好。下去吧。”
青年得了一句肯定,便欢欢喜喜地应了,转身关门走了出去。
陆冬青在他背后幽幽叹了口气。
他有很多这样狂热的崇拜者,几乎都是他的学生。他们把他当做神明一样地追随,把他的话当做神明的指引一样贯彻。这样的傻孩子,空有一腔热血,自诩为饱读诗书,见识开阔,其实最是脑子空空,盲目冲动。是最好控制的。这一次去上海,他们就是他的第一批势力。
···
沈家。
灯光幽冥。从二楼到大门,要绕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此刻漏断人寂,漆黑的长廊更显鬼影幢幢。
一个娇小单薄的少年身影出现在走廊拐角,贴着墙壁,踮着脚尖,怀里抱着一只小提箱,正借着窗外倾泻进来的月光,蹑手蹑脚地朝楼下大门摸索而去。月光把他鬼鬼祟祟的身影拉得细长。
“你半夜三更的,要去哪里?”
背后蓦地响起一声冰冷的质问。
年瑾玉当场像被踩着尾巴的猫,捂着嘴巴“呜”的一声跳将起来,凌空转了个身才落地。
“表,表哥……”年瑾玉把小提箱抱在胸前,期期艾艾地笑。
沈出云不屑地看着他把个小箱子当守卫盾牌似的挡在胸前,只觉得他好笑又可怜。
沈出云今天才收到靳青河被丁太子打进医院的事情,心里就知道这小崽子今晚得有异动了,所以早早就穿着睡袍端着普洱在这里守株待兔。果然给他逮着一只笨兔子。
沈出云一身煞气地站在楼梯拐角,双手抱臂斜靠着墙,好整以暇地看着落入自己掌心的小猎物:“你还没有回答我,想去哪里,嗯?”
年瑾玉被他这轻飘飘的一个“嗯”字吓得一哆嗦,当即全盘托出:“大哥受伤了,我要去医院看他!”
“大哥?”沈出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月光下一双玻璃般的眼眸熠熠生辉,亮得惊人。
他跺至年瑾玉面前,俯下身凑近前,捏住他的下巴左右拧转了几下,仔细地打量了年瑾玉漂亮的小脸,最后发自内心啧啧赞叹道:“确实不错,有资本。——他睡了你没有?”
年瑾玉一愣:“什么?”
沈出云勾起嘴角邪气一笑,猛地将年瑾玉手中的小提箱拽住扔到一边,把他人甩起来扛到肩上,也不顾年瑾玉的惊呼,大步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进入房间,他便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年瑾玉扔到床上,人高马大的欺身压了上去。
年瑾玉大骇,手忙脚乱地抵住他的进攻:“表哥,表哥,你要做什么?!”
沈出云狞笑着把他不断推拒的两只手朝头上按去:“表哥养了你这么久,花了那么多心思,是把你当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