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渐渐散去,靳青河抬眼望去,只见植被稀疏的山坡上晨雾弥漫,人影密集,面容模糊,清一色的麻布衣装,长箭短枪。
他们被包围了!靳青河心中低呼。
丁太子在他身下支手坐起来,一眼扫去,也是眉头大皱:“卧槽他娘的情报部!什么一小股零散兵,这他妈的,根本就是闯进敌人的老巢里了!姓丁的(注:丁司令)是想让丁家断子绝孙吗!”
发现自己一脚踩进老鼠窝,把老鼠崽子一窝蜂全赶出来了的丁太子气得大爆粗口,连给出错误情报的丁司令也问候上了。
因为这次的错误情报,所以丁太子所带火力和兵力也是有限,在被敌人杀了个措手不及的情况下,敌我实力愈发悬殊。
这时,山坡上响起几声呼喊:“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丁太子压低声音破口大骂:“去他妈的投降不杀!丁家只有战死的,没有投降的!”
丁司令在奉系中就是(主战派)元老之一,一向主张武装对抗帝国侵略和其他党的夺权。深受其影响的丁太子自是好勇斗狠的性格。
山坡上的人等不到回应,便再次喊道:“请丁家太子答话!我们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杀中国人,我们只是希望请丁太子到寒舍一叙,共商救国救民之策!你们放弃抵抗,我们绝不开火!”
丁太子大怒:“他妈的两条路都布置地雷阵,还叫中国人不杀中国人?有这么请人一叙的?我看他们是想请老子到地府一叙吧!”
他压根就不相信游击队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所以那边话音刚落,他就想站起来伏在车盖上放一枪做为答复。
不想靳青河忽然按下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喝道:“别冲动!”
丁太子浑身一颤,差点握不住手里的枪。他悄悄地卧槽了一声,心想阿青怎么这个时候还来诱惑他!
这真是仁者见仁淫者见淫。靳青河自然不知道都这个时候了丁太子还有这种歪心思,他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朝山坡大声问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
“你们别无选择!或降或死!”山坡上另一把年轻的声音不客气地叫嚣道。
丁太子大骂一声,却是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靳青河,征求靳青河的意见。
靳青河一压眉。
其实战场跟商场遵循的是同个道理。对峙状态下,必须谈判,不能轻易请降,否则主动权就会全落在对方手中,接下来就只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眼睛飞快在山坡一带横向扫过,靳青河沉吟片刻,忽然眼前一亮,心下有了计较。
他虽然没有完全的把握,但是不妨一试。
他再次朝山坡喊道:“呵,用的什么障眼法!你们的兵力寥寥无几,还敢在这大放厥词。真要打起来,你们也讨不到好!”
山坡上静了一秒,随即极快地做出回应。
那把年轻的声音像被点爆的炸药似的,气冲冲地怒道:“什么意思?我们这的兵力是你们的几十倍,我们劝降你们,是看在同是中国人的份上,不要不知好歹!小心我们把你们全部歼灭了!”
靳青河一听这语气就知道果然没错,他再次冷笑道:“兵法云:实而虚之,虚而实之。你们这一招也只能在早晨用,等正午太阳光线猛烈些,雾气散开,你们可就要露陷了!咱们就耗着吧!”
卫兵们哗然,纷纷掉头看向靳青河。
秘书长,真的假的啊?你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吧?
山坡上则瞬间一片死寂。
丁太子瞪眼吃惊地看着靳青河。阿青是怎么看出对方兵力其实不多的?
靳青河朝他安慰一笑。
丁太子低下头,讪讪地想:阿青一定是对的。所以爹,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不是真心在骂你的,你把它忘了吧!
一会儿,山坡上才再次有了回应,这次是一把粗犷的大嗓门。
“不错,阁下有这般非凡的见识,却不能为国为家效力,难道不觉得可惜吗?咱们同是中国人,就该团结一心,枪口一致对外!”
卫兵们蓦地一扭头看向靳青河:秘书长,兄弟以后跟你混了!
靳青河知道这次大概是换了个能主事的,虽然说兵不厌诈,但是他实在有点瞧不起对方使诈之后还给自己戴高帽子。而且对方被拆穿了,却依然盛气凌人,这对他们接下来的商谈也是很不利的。必须把对方的气焰压一压。
靳青河冷哼道:“说什么救国救民,你们宁愿花费兵力枪火来这里打同胞,也不肯努力去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不要尽拿些民族大义来做幌子!”
山坡上的人一噎,语气这才有些软化:“是某做得过了些。本来我们也不想跟你们正面对撞的,但是丁家太子凶名在外,只听过他横扫战场,杀敌凶悍的,没有听过他一无所获,不战而退的。你们既然是专程上山剿匪,却忽然什么也不做就撤退,我们怎么能够不小心对待!所以才出此下策,见谅见谅!”
一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丁太子。
丁太子大怒:“难道还是老子的错了?!”(╰_╯)#
然后他转向靳青河:“既然他们根本就没那么多人,咱们干脆一鼓作气把他们全灭了吧?”
靳青河想了想:“你所说的游击队,是不是就是共党?”
丁太子冷笑:“屁,什么党,中国只有一个党,叫国民党。这些小游击,我们管他们叫共匪!”
36、空
37、协议谈判
丁太子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