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宜臻绞尽脑汁回想自己什么时候对墨水说过这句话、做过这件事了,无果:“难道你想把我永远都关在这里?”
它默认了。
方宜臻头皮一阵发麻。他现在没有技能,没有药丸,也没有退出游戏的选项,难道真的要一直被关着?寄希望于陆离发现不对劲了,然后切断游戏?鬼知道那要过多久,毕竟游戏里流逝的时间与现实世界是不相符的,说不定等陆离发现的时候他都老死了。
他勉强压下内心的躁郁,想了想,既然是由墨水失控而引起的暴走,墨水也在这个世界充当了角色,那么找到红门通关这个环节的主要线索,十之八|九在它的身上。究竟要怎么做?那个怂货系统偏偏在这个时候下线,他想要个意见都无处可问,真是被坑惨了。
……等等。
最开始,墨水到底是为什么失控的?
方宜臻努力回想当时离开了那个世界后发生的一切。它说——
“终于能出现了”,这是因为它无法跟邵季泽共存。
“他霸占了你这么久”、“你明明是属于我的”……难道,墨水也对他……?
方宜臻不可置信地微微瞪大了眼。
在这个暴走的世界中鬼至少曾经是个人,它会对他产生爱情他潜意识地以为是角色设定的关系,却没有往墨水真的对他有异样感情的方向去想——毕竟,墨水是只猫啊,就算升级了成精了,也是只会说话的豹啊,根本不是一个物种,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谈起感情来了?
方宜臻本就发昏的脑子立马就乱了,表示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它以为他的静默代表死心了,不由更紧地抱住他,在他耳边说道:“以后,就只有我和你,不好吗?如果你寂寞了,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无论是家人,朋友还是其他的什么。我能给你一个世界。”
方宜臻冷笑一声,道:“你能给我的家人、朋友,都在你的操控之下;无论我接触到的是谁,其实都是你;说是一个世界,事实上只有我和你,是不是?说到底,你只是说的好听而已。”
被戳穿了,它半点不恼。对它来说,方宜臻生气恼怒的样子比心平气和地说着不会不要它要让它心安地多。
“总之,我已经捉住你了,就不会再放你走了。”
方宜臻疲累地闭上眼,不想与它再争辩。现在的它就像饥饿已久的流浪汉拿到了向往已久的肉包子,三言两语要它放手,简直难如登天。
感觉到了他的失望和冷漠,它似乎有些不安,犹豫了一番,还是悄悄地用唇吻了吻他的脸。
那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的吻轻柔地像羽毛拂过一般,方宜臻眼睫毛微微颤了颤,心悸感缓缓传开。
他没有反抗。它按捺住心里的欣喜,难耐渴望地继续用嘴唇亲吻着他,吻从脸侧移到嘴角,最后温柔地覆盖住了他的嘴唇。
它细细密密的舔舐使一股难以言喻的麻痒感从相触的嘴唇间蔓延开来,方宜臻意识逐渐变得模糊。他的大脑里闪过很多念头,最后全都化作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竟有些荒谬地想着,随便它吧,反正一辈子过得那么快,耗死了他就能回去了。
既然被鬼关一辈子都能心平气和地接受了,那跟兽类形态的墨水在一起,好像也不是那么抗拒了……他的下限已经快被这个磨人的宠物磨没了。
他心里苦笑一声,心想自己这心理素质真不是一般地强大,到这关头竟然还能苦中作乐地安慰自己。
它湿冷黏滑的舌头伸了进来,一经触碰到他温热的口腔,就亟不可待地开始肆意索取。方宜臻被动承受了一会儿,不由自主地抬手想回抱住它,这次却抱得到了。
感觉到他的双手环抱住自己,它立时僵硬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它不动了,方宜臻就轻按住它的后脑勺,同时主动伸舌吻了回去。
其实习惯了这种冰冷后,方宜臻反而觉得还挺不错的,就像含着冰块一样,对于现在处于高热状态的他来说特别的舒适。
被捆绑过了,被女装过了,还跟一只鬼把能做的全做了,方宜臻的节操早已碎成渣渣了,现在对他来说主动去亲吻一个男人就像吃饭喝茶一样,已经激不起他心里的半点波澜。
一直仰着头亲太累,方宜臻干脆翻转了身体,把它压在下面。肌肤紧贴,它身上的凉意驱散了他皮肤的热度,他低吟一声,继续亲吻了一会儿后离开,平静地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它:“我想好了。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我没其他办法,只能屈服。但是如果你能放我回正常世界,无论你是人是鬼还是宠物,我都跟你在一起,不离开你。”
自从方宜臻主动抱它开始,它就好像被人吸了魂一样,呆愣愣地看着他。
这是方宜臻第一次抱它,第一次主动吻它,这代表什么?一个令它惊喜的猜想逐渐成形,太过不可思议,所以它一时有些懵懂无措。它最大的奢求不过是能把他捆在身边,自己能时时刻刻看到他,摸到他,再多的它就不敢奢望了,怕自己要的太多,连看着他的希望都要落空。
然而此刻他的行为却引导着它去往那个它做梦都在渴求的可能性上想。
它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过渴望从他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所以潜意识地控制了他。还是眼前这一切,都是它制造出来的幻觉,就为了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
它许久都没有说话,方宜臻有些拿不准主意,这是个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