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不堪的船只裹挟着迷雾缓缓驶来,断裂的钢铁骨架像是烧焦尸体朝天伸出的不甘之手。怪物之王伫立在残破的幽灵船上,嗅着风中战争与死亡的气息,露出一个期待的狞笑。
“……嗯?”
俊美无双的吸血鬼皱了皱眉,散布在这个城市中的怪异感觉让他本能地看向遥远的彼岸,在他的感知之中,有着龙之子血脉的吸血鬼共有两名。
“呵,有趣。是千禧年的残次品吗?不,不是,是我的血裔,我能感觉出来。”
黑白双枪被主人紧紧握住,阿卡多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一切,径直投在那个以火焰和尸体为幕布,疯狂狞笑着的背影上。
身着东方服饰的怪物似有所感,他回过头,猩红的眸中是即将满溢而出的恶意与杀yu。不知名的吸血鬼转过身来轻轻作了一揖,似是在表达自己的敬意。
阿卡多情不自禁地大笑了起来,笑声癫狂而喜悦,在死寂的船只上久久回荡。
“想要杀死我?那就来!我期待着与另一只怪物的厮杀,我的血裔啊!!”
虽然不知道他身上的血脉是从何而来,但那是一只不亚于自己的怪物,知道这些,就够了。
失去民众,失去领土,一直在渴求着死亡的伯爵疯狂地大笑起来,空洞的心灵之中永不熄灭的火焰越发壮大。他在幽灵船上奔驰起来,以航母为跳板一跃而起,血红的风衣如同恶魔扬起的双翼,至少越过数百米的怪物之王在新十字军方阵之中缓缓落下,周遭的十字军jing惕地用长枪对准了阿卡多,手脚却在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
这是在更高的生命形态面前本能的恐惧,镌刻在灵魂中的战栗。
王暝见过的妖魔虽多,可明确的以人类为食,能够构成天敌关系的却只有那几种,大部分的妖怪只是因为人类的肉质鲜嫩而且易于猎杀才捕食人类,只是被这个jing擅于自以为是的种族曲解为任何妖怪都只吃人类罢了。
而称得上“人类天敌”的妖怪中,非常不巧地包括吸血鬼。
“真是个好消息,不是么?”
红雾聚拢成的少年微笑着将一名新十字军撕成两片,他随手扔掉用来打招呼的尸体,向怪物之王缓缓走去。
王暝享受到了和阿卡多相同的待遇,新十字军的枪口始终对准他,却不曾有一人开枪。
“真是受c若惊啊……”
白se的军列在少年面前无声分开,如同摩西分海一样的场景让王暝忍不住轻笑起来,他在注视着自己的怪物之王面前站定,躬身一礼。
“吾人的血之先祖啊,您的子嗣终于见到您了。跨越了时空而来的吾人为了杀死您而参与这血与火的盛宴,希望您不会像千禧年和法王厅那般让吾人失望。”
“有趣,妄图以怪物之身杀死怪物吗?我的子嗣。”
阿卡多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只乱入的怪物,浓厚的龙血味道甚至比起怪物之王本人也不遑多让,这让他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做不到呢?”
王暝直起身,脸上的温和笑容渐渐变成与怪物之王如出一辙的嗜血狞笑,黑发红衣的两名吸血鬼饱含杀意的猩红目光互相交锋,如同镜像倒影。
金黄的书页凭空汇聚而来,天使之尘在飘扬的圣光中显现身形,两柄铳剑脱手而出,穿透了对峙中的两只怪物的头颅。
“安德鲁森神父,还要多谢你放了吾人先祖的主人一马啊。”
王暝狞笑着拔出铳剑,流淌而出的鲜血自发地回到体内,平滑的切口转瞬间愈合如初,少年折断手中的利刃,任由它化作书页燃烧殆尽。
“你在说什么呢,怪物,那种事情我不清楚。”
安德鲁森歪了歪头,露出满口森然白牙狞笑着再次抽出两柄铳剑,矢口否认自己的行为。
“看来发生了很有趣的事情……本以为那个半吊子会趁着这场战争成为真正的nolifeking,没想到依旧是个半吊子啊。”
单纯的身体素质没有王暝那么可怕的怪物之王整个头颅被铳剑上的庞大力道炸成碎片,血雾聚集成的崭新头颅缓缓开口,向身旁的少年投去笃定的目光。
“是你干的,我的子嗣。”
“正是,怪物之王。”
王暝微笑着一礼,并无否认。
浑身笼罩在军服中的男人从千禧年的阵列中踱步而出,一言不发地加入对峙的战圈。
“阿卡多……”
怪物之王悚然而惊,他脸上的狞笑僵硬了一瞬,随即化作不可遏制的暴怒。数道猩红的冷光一闪而逝,无论是千禧年抑或新十字军都被切下一大块阵列。意气风发的“死神”踩踏着血泊走到了阿卡多的面前,在阿卡多几乎化作实质利剑的目光下缓缓开口。
“我秉承着自己的意志而来。”
“我和你,到底谁才是最强?不……我能不能胜过你?人类的寿命限制让我失去了和你争斗的机会,所以我开始追求亡者的力量。”
“就因为这可笑的理由,你就背叛了?”
阿卡多眯起眼,他的眉头耸动着,愤怒的火焰在胸臆中烈烈燃烧,几乎要将他由内而外的点燃。
“可笑?不,我并不这么觉得。”
格莱普尼尔缠绕在沃尔特的手上,死神面目肃然地五指张开指向阿卡多,声音冷冽而凛然。
“想杀死我吗?来战斗,阿卡多。”
“小鬼,你激怒我了。”
怪物之王咧开嘴,如同野兽般露出满口獠牙。黑白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