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夜说道:“沈忘尘,话不过说,你要走立刻就走,我不拦你。”
闻话的沈忘尘看向君止,君止一脸冷漠,启唇说道:“你可以滚了。”音落,转身离开。
沈忘尘不愿意,把他留下有何意呢?
“好自为之。”君不夜留下一句也走了,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
沈忘尘伸手揉脸,那些怒火转成了烦躁,伸手摘掉发冠,一头墨发散下,转身离开浩渺台。
——
来到上河,沈忘尘找到那总是在随波逐流的竹筏,落下后对渡船人说道:“老神仙,还记得我吗?”
渡船人斟酒满樽,笑道:“记得。除了你,能有几个来看我这老鬼?”
沈忘尘淡淡一笑,伸手取过一只杯子,倒了一杯阴阳酒,说道:“我现在是九元人了,日后有时间就过来找你喝酒。也说这喝酒啊!找那些小辈们喝,喝的是尽兴,和你这老神仙喝,喝的是人生。”
渡船人轻笑,晃晃杯中的酒,说道:“说的是,你我年龄相近,能坐在这喝酒,是兴事。你我不谈世间恩怨仇恨,且说说人生,便足以喝上几天几夜了。”
沈忘尘含笑点头,对他举杯,喝了一小口,火辣辣的感觉堪比了事清。“老神仙,说道人生,我这心里有一疑惑,不知老神仙能解否?”
“且说来。”
沈忘尘道:“天有阴晴,人有善恶,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恶无好终。那,这些俗人们如何分这善恶呢?”
渡船人沉吟,抿着酒水润了口舌,才咽下说道:“善恶本无界线去区分,所谓“人之初,人本善”,但也有“人性本恶”之语,这善恶不过是后天而成。孟母三迁为何?为其子学好,走正路。“小时偷针,长大偷金”又是与之相反的道路,也就是恶。故此,善恶无区分之说,善者可恶,恶者可善,善恶相济,如似阴阳八卦。若真是要区分,善是逢迎,恶是违背。”
听完后的沈忘尘猛地喝下一口酒,笑道:“人活于世,何必逢迎所有人?这善恶终归于零,只道是后天作祟。”
那我若出生后便遇到君止,兴许,我和他们是一样的人。
渡船人道:“天地悠悠,傲然而独立,临风而不惧,行天下之路,饮合兴之酒,何必执着善恶、恩怨?不妨坐卧山水之间,朝看旭日,暮拾余晖。乐哉!”
“哈哈!”沈忘尘被渡船人这一句话引的轻笑,握着酒杯侧躺在竹筏上,淡看水色:“我想负剑与师父共走江湖。老神仙,你说的我心动了。”
“若真是喜欢,不妨去追,将自己困与囹圄之中,时间久了,人麻木了。”
沈忘尘笑而不语,心情随着水波渐渐好转。
——
沈忘尘喝醉醒来后人在浮生殿的床上,抬眼后又抱着小枕头睡了几个时辰,起来后天已经黑了,起身后把卧在旁边的白童呼到地上去。
“白童,去给我拿点吃的来,记得是拿,不是偷啊!”
白童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白童走后,沈忘尘伸展四肢,又倒回床上,一双眼睛盯着帐顶看。
师父。
吃过东西后,沈忘尘去找君止,几乎把浮生殿翻遍了都没找到他人,疑惑的出了浮生殿,正好碰到昭仪。
“昭仪师姐。”
昭仪看了他一眼,说道:“睡了三天,知道醒了?”
沈忘尘挠挠头,说道:“一时没注意,喝多了点。”
昭仪伸手敲他脑袋,说道:“你这小子!醒了就早点睡,明日去上课。”
“师姐,我师父呢?”
“老祖去了江城府,顺道去风月城走走,看看哪里的情况。”
沈忘尘微惊,道:“师父怎么不等等我?”
昭仪摇头,说道:“老祖说了,你醒来后想滚就滚,他不想看见你。你觉得老祖他会带你一起去?”
沈忘尘被滚这个字深深打击了,君止对他那么好,既然对他说了这句话,肯定是真对他失望了。一时的好心情就这么没了,焉焉的往浮生殿走。
昭仪喊道:“明日早起,知道吗?”
沈忘尘郁闷的上床,搂过枕头睡了。
——
一大早的,沈忘尘就被昭仪叫醒了,现在君不夜当道,他们必须早起,起来后跟着大队跑步。
莫少宇看到他就把他拉到身边,说道:“澜墨君准备罚你呢?”
“为什么?”
“说你喝酒了啊!让你倒立抄写《学子篇》哟!”
沈忘尘嘴抽,说道:“他就趁我师父不在欺负我。”
莫少宇嗤笑道:“得了吧!澜墨君看不惯你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现在你师父虽是九元老祖,可很多事情还是澜墨君与尊上负责。就是老祖在,澜墨君也照样收拾你。”
沈忘尘瞥他一眼,正是泡着跑着,沈忘尘无意看见负剑而立的君不夜,他身边杵着宋浅,只是看宋浅那张脸,就知道宋浅心情到底如何。
跑了半个时辰,君不夜才放过他们,纷纷涌向膳堂,只是,有君不夜坐镇,谁敢乱来,还不是一个一个的排队。
沈忘尘依旧和他们一桌,只是,这桌上多了一个男子,看他眉眼轻浮,就知道他是个纨绔子弟。
吃过饭,沈忘尘拉过莫少宇问道:“那人是谁?以前没见过他。”
莫少宇道:“南国的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