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了是别人碰他的脑袋,亚尔佛列德说不定会当场翻脸,不过现在按着他的那个人是普林森,他也只好跟着笑笑,没有反驳。

被这么一打岔,其他人也不好再提刚刚的事,不过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在众人心里留下点什么,这就很难说了。

见挑拨没有达成预期的效果,艾布纳冷哼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嘭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普林森状若不经的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又若无其事的跟其他几个王子聊了几句,就结伴往楼上去了,在离开这层楼的瞬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扇紧闭的房门。

而在那扇房门内,加布里尔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他向龚玓欠了欠身,然后非常体贴的替龚玓从外面带上了房门。

龚玓坐在床上,双眼毫无焦点地看着前面,刚刚接收了太多的讯息,脑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浑浑噩噩中忽然灵光一闪。龚玓猛然掀开被子,赤着脚跑到窗前,一把拉开原本就只拉了一半的窗帘,推开木质的窗户。

入眼是一片没有尽头的白色,天地之间一点杂质都没有,只有连绵不绝的白,刺得他眼睛生疼。

原来所谓的阳光只不过是他的错觉,照进窗户其实是外面那永无止境的白光。

龚玓退后两步,颓然地跌坐到床上,发泄似的大吼一声,吼完心情终于舒畅了不少。打开双手,自暴自弃一般,重重的把自己扔到了床上,上半身在床上弹了两下,最后几乎陷进了被子里。

床顶挂着米色的床幔,层层叠叠,很有梦幻的感觉。龚玓记得,这个造型似乎有个不错的名字,叫做公主幔,当年母亲还曾经拿这个开过他的玩笑,说跟他的名字很配。

龚玓侧过头,躺在床上扫视了一圈房间,房间并不小,比起他租的那个狗窝,这间房间简直就是一座豪宅,房间的装修摆设都是以白色为主,风格偏欧式,但是似乎更加繁复,看起来也更加华丽些。

对于这样一间房间,龚玓有一种非常怀念的感觉,母亲曾经在欧洲留学过很长的一段时间,自然多多少少会受到一些那边的文化的影响,表现的最为明显的地方就是家里的装修。

龚玓的父亲是个实业家,为人成熟稳重,这样的人,自然是喜欢中式简约风格,但是架不住龚玓母亲的一句娇嗔,家里的别墅就被装修成了一间城堡,真的是城堡!连屋顶都被拆了重建,变成了那种尖尖的,就像教堂的样子。

当然,这些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自从父母过世以后,那些美好的回忆早就被翻涌的恨意代替,成为他活下去的唯一目标和动力。

龚玓收回思绪,重新考虑起眼前的事。

刚刚加布里尔已经把这边的情况跟他初步交代了一下,而且每当他准备提问的时候,加布里尔都会在他问出口前解释清楚,就像是演练过无数遍。

这里是王子国度,一个存在于时空夹缝中的地方,它存在于宇宙之中,却又不与任何一个星球相连,这里没有昼夜交替,只有永无止境的白昼,但是时间依旧流逝。

其实这个地方原本是没有名字的,只是来到这里的孩子都曾经是王子,于是也不知道是谁先起了这么个名字,之后大家觉得方便,私底下也就这么传开了,久而久之,王子国度就成了这里的名字。

事实上,这里的王子数量只有龚玓醒来时看到的那些,估计也就二十个人不到的样子,以龚玓对国度这个词的理解,这里叫国度有点浪费,叫王子村还差不多。

不过,这个地方的存在非常微妙,加布里尔说了很多,大到关乎世界的平衡,小到个人的利益和未来,语言非常的贵族化,也就是啰嗦。

龚玓最后把这一堆的废话总结成了一句非常朴实的话:王子国度就是神的一个工具箱,它培养出来的王子就是一个个的螺丝螺帽之类的小工具,哪里需要放哪里……

龚玓举起左手,仔细端详起中指上的那枚戒指。

戒指被做成一个类似于王冠的形状,中间的主钻大概有两到三克拉的样子,围绕着主钻,四周镶嵌着许许多多的碎钻,如果放在专业的灯光下,一定会璀璨的让人睁不开眼。

仅仅以钻石的大小和品质来看,这枚钻戒是不可能在拍卖会上卖出这么高的价格的,事实上,它的价值完全在于它背后的故事,还有它的寓意。

以龚玓天生对宝石的鉴别能力来看,这枚绝对是真品,上面的每一颗钻石都是货真价实的天然钻。

这才是让龚玓最郁闷的地方,听加布里尔的意思,他会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么个鬼地方,跟这枚戒指绝对脱不了关系。忽然听到这样的言论,龚玓第一反应就是去摘手上的戒指。

结果显而易见,看戒指到现在还在他手指头上就能知道,原本轻轻松松就能套进去的戒指,这时候却是跟长在了肉里一般,怎么都拿不下来。

龚玓努力了一阵子,最后整个指头都红了,戒指却还在原来的位置,期间加布里尔一直默默的站在一边,也没有开口阻止。

最后,还是龚玓自己放过了自己的手指头。

加布里尔说,这个戒指叫做公主之冠,虽然名字相同,但是跟龚玓所知晓的公主之冠却不是一个概念。

公主之冠并不仅仅是一个戒指的名字,而是一个总称,它不一定是一枚戒指,也有可能是一对耳环、一条项链,甚至可能是一个胎记,如果非要说出个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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