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你在首领面前多言了。”一出来黄泉就压低了声音,略带指责地说:“你我都是杀手,杀手的本份只管接任务就好,何必问多余的事?你难道不知道,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流火有些掩饰不住烦躁地回答。

“那你为什么?”

“我就是……心情不好呗。”就算对着黄泉,流火也不敢说出实情,只是说道:“两年前我可是差点就死在良王府,这次再接和当年之事有关的任务,怎么能不多想。算了,这也没什么,你说的不错,你我都是杀手,这就是杀手的命,就这样吧。”

“你知道就好。”

黄泉也不再就这个话题多说,毕竟当前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这次的任务重大,你我要好好筹划,不可贸然行事。七月的厉害你我都知道,要在三个月之内狩猎成功,就必须做出万无一失的安排。不然他未必会死,而你我却都要死。”

流火皱着眉头不做声,黄泉见他很是烦恼的样子,猜测大概还是两年前良王府之行留下的后遗症。他暗想看来那次给流火造成的心理阴影很严重啊,居然到现在都还没能完全放开,于是体贴地暂时不再接着说下去了,等流火状态回复过来再说。他和流火简单商量了一下制订计划的时间,走到岔道两人分手各自离去。

从刀摩那里出来,一句话就一直在流火心头盘旋,让他烦躁不堪,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猎杀七月,把他的人头带回无界!

早就不是第一次狩猎,但流火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心烦意乱。除了出道的首次任务,这是他成为合格的杀手以来第一次极其抗拒即将接到的命令。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猎物。他不愿意去刺杀七月,也不愿意看到别人去杀他,原因只有一个:他不愿意看到七月,那个温和俊秀的人死去。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他只是一个杀手而已,如果七月不死,那么他就要死。刀摩不会让任何一个违背他命令的人活着,无论那个人是谁,凡是背叛他意志的人,都得死。

而此时远在京都的七月,并不知道有一场针对自己的刺杀即将展开。他一直都是保护着别人的安全,并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直接行刺的目标。而正如他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别人直接的狩猎目标,他也同样没想过有个人正在为此烦恼得快要发疯。

是的,他不知道有个叫流火的家伙的烦恼,哪怕这家伙为他焦虑得头发都要掉了,他也完全不会知道。

流火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种牵肠挂肚的忧虑其实很莫名,如果他能冷静下来好好地想一想,或许会发现自己这两年来对于七月这个人实在有些过于热衷了。

无论他是出于什么样的正当理由,一般情形下似乎没有人能对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人能如此热衷,且热度持续数年不减。可也正因为流火的头脑一直都处在这种热度很高的状态,他当然也就从来没能冷静审慎地考虑过自己对七月的执着是不是有些过度,于是,他的烦恼也就一天比一天地增加了。

“我根本没办法杀掉他!”

流火躺在床上,脑海里构思着未来的行动,越是清晰地描画出刺杀七月的场景,就越觉得可怕。他对自己说:“不管是对他下毒也好,还是布陷阱也好,我都下不了手。他可是救过我命的人,我就算是个杀手,也不应该恩将仇报。我不报答他已经很不讲义气了,怎么还能反过来去杀他呢?而且……”

他始终印象深刻地记得,最初见到七月的时候。他记得那个人从曙光中走来,清晨的薄晖落在他身上,美好的面容,修长的身体,在黎明中那白色的少年仿佛整个人都散发出神秘的光彩。和他以往见过的任何人都不同,他是那么的好看,好看得像是从森林中,从河流边,从你所能想象的任何美好的场景中,走出来的一个梦。

他对他恶形恶状,完全不感激他的善意与救助,但事实上,直到今天他也依然留恋着那棉袍裹在身上的温暖,还有那刀刃上的余温。

他救了他的命,在那个寒冷的夜晚给了他难得的温暖。若没有他的温暖,他或许早在那个夜晚就绝命于在那冰冷的溪水之中,再也不能醒来。

“哦!”流火蓦然坐了起来,双手抱住了头。

“我的天哪,我怎么能够做到杀了他,还要砍下他的头呢?”

脑子里稍稍想象了一下自己捧着七月鲜血淋漓的头颅的场景,流火就一阵心悸,冷汗冒了出来,他紧紧捂住心口,痛苦地喘着气。

“不行!”他颤抖着想。“这简直太恐怖,太可怕了!我怎么能砍下他的头呢?叫我去杀谁我都不会犹疑,可是杀他,叫我如何下手?他不是别人,他是七月,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和以前那些人都不一样!叫我像对别人一样地对他,我怎么能有办法做到?!”

不杀七月,自己会死;杀七月,下不了手。应该怎么办?流火陷入了深深的天人交战之中。

然而,无论他怎么苦恼,他和黄泉还是必须动身出发,完成这次的狩猎行动,目标良王府的侍卫长,七月。

☆、七月遇双王

这天的天气十分晴朗,离开良王府的七月穿了一身便装,走在山坡的小路上。就在不远处的山脚下,坐落着一个小小的村庄,那所农家小院就在其中,七月加快了脚步,向着村庄走去。

未到院外,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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