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东楼出关当天就把粮店新雇来的管事和原先留下的伙计招来训话,除了让大家好好干活之外,付东楼还把新的工资制度说了下。
这新粮店每五天休一天,并不天天开张,伙计们每个月给一贯钱的基本工资,剩下的全看提成,提销售额的百分之一,也就是一分提成,年终还有奖金。新掌柜待遇更是优厚,比别家的工钱给的多不说,付东楼还大方的给了掌柜的五分的股份,年底分红。自己的钱袋子和粮店的效益挂钩,不愁这些人不用心干。
如此好的待遇掌柜的和伙计们都是闻所未闻,听完之后一个个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去粮店开工。只是想到这东西的卖法,新掌柜的张有成还是存了些疑心,一贯钱子卖一斤面这不是痴人说梦么。
付东楼也不多解释,只叫大家都回去准备开张。把人打发走之后,付东楼便吩咐房伯,将新近收的小麦全拿锦袋装了,油菜也都洗干净了一颗一颗拿丝带扎好,找了最上乘的礼盒装了,却也不盖着,四敞大开大张旗鼓地给宰相和瑞王府送礼去,就说是庄子上新收的,给两边长辈尝个新鲜。
第二天一早,付东楼早早就起了。
风泱和雪襟伺候了付东楼洗漱,便拿了月桥花院昨晚就准备好的衣饰过来给付东楼换上。象牙色的长袍暗绣了西番莲的花纹,外面一件露草色的薄纱罩衫衬得付东楼面色如玉精神爽利。因着付东楼尚未行冠礼,如墨的长发便也只拿同是露草色的缎带打理好系上垂在脑后。付东楼将那块雕着骏马的红刚玉佩系在腕子上,又在腰上挂了一个水色填了龙脑的香囊,通身尽显清雅却又不失了低调的贵气。
收拾妥当用了早膳,付东楼便带了风花雪月四个又叫房伯着人小心运送那架纺纱机才出门,却没直接去瑞王府,而是去了新开的粮店。
预备着买南山苑土产的人早就打听着粮店的信儿了,再加上昨儿个下午付东楼大张旗鼓地给相府和王府送礼,更是引来了半城人的目光。
皇族柏家人口不多,除了皇上这个大宗,只瑞王府一支;其他的公爵侯爵又是以定国公宰相付泽凯数第一,满城的富贵人里打头的就是瑞王府和宰相府了。付东楼给这两家送了南山苑的菜,不管王府相府怎么想,其他人可是瞧着都眼热,心道不是好东西人家准王卿能巴巴地给两边长辈送?于是乎惦记着买的人就更多了。
付东楼也不进店里,只在对面的茶楼上要了个雅间看着。一开始走三书六礼,付东楼这瑞王卿的身份便又坐实了几分,总要拿着架子矜持些才是,自己抛投露脸去撑场子那叫什么事,反而让人看不上。
看着大门还没开便排起来的队伍,付东楼捧着茶杯微微一笑。
排队的人看张有成让伙计发了号牌还纳闷呢,不就是个粮店嘛,还至于发号么,那什么预约预定又是个什么东西,也没见哪个粮店这么卖东西啊。
等三挂鞭炮放完粮店的新匾额“庆丰粮店”一挂大门一开,大家伙这才恍然大悟——南山苑产的面一天才卖五十斤,每人限购两袋;小油菜一天一百棵,每人限购五棵,可不要拿号嘛。
待兴致冲冲的顾客们再一看价格,更是下巴砸到了地上——无论是一袋面还是一棵小油菜,一律一贯钱,这不是抢钱吗?要知道一贯钱顶得上寻常五口之家一个月的花销了。
粮店里倒也另辟了一间屋子出来还卖平价的米面,不过张有成说了,那面可不是南山苑种出来的小麦磨的。南山苑的土产全是准王卿留着自己吃或者孝敬长辈的,要不是看在大家诚心想买,人家还不卖呢。
一群人正犹豫买不买呢,就听后面有人嚷嚷上了:“前面的等什么呢,不买的话趁早让道啊,我们家爷还等着呢。”
“呦,看您这架势是要包场啊。”
大家往后一看,不知道是谁家的家丁,打头的做管家打扮,后面跟着二三十个小厮。
“可不是,我们家爷一早就听说相爷家的少爷咱们大楚未来的瑞王卿要卖南山苑的土产,吩咐了我要多多的买。回头我们府上拿皇家吃用的东西去走礼,那多有面子,我们老爷不差钱,要的就是面子。”
说着这人还真就带了小厮进去,一个小厮拿一个号,把所有的袋装面和小半的小油菜给买光了。
等那人带着人大摇大摆地走了众人才想起来,也没打探下那家府上哪里,不过看那些小厮的打扮,八成是大户人家,非富即贵,要不怎么能穿那么齐整呢。低头看手里的号牌,不少人一拍大腿:这发号按人头算,应该多叫几个下人来占名额啊,不然买一斤够谁吃的。
再看看这庆丰粮店的装潢,清一色的榉木陈设,地上铺就的松木地板,从前边的柜台架子到后面盛粮食的升斗各个干净得一尘不染,清漆一刷光鉴可人,整间铺子怕是比一般官员家的正房还讲究。跟这种地方买东西,绝对上档次有面子啊。
短暂的沉寂之后,人群像是热油里泼进了一滴水,一下子炸开了。
“来五棵油菜!”
“我在你前面的,懂什么叫先来后到吗?”
“诶,我是一号,一号!”
对面楼上的风花雪月已然是傻了,付东楼见四个随从目瞪口呆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见少爷我的手段没。对于这些富贵人家的人来说,你把东西卖便宜了容易买了他们反而不稀罕。咱们庆丰粮店卖的就是这个猎奇的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