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东楼也是读过什么《论演员的自我修养》的,虽然演技欠佳,可理lùn_gōng底深厚啊。这脚踩棉花套做雪打梅花颤巍巍状效果甚好,周围的丫鬟们不管是怕如此美貌的少爷摔着受伤也好还是碍着他的身份,一个两个都上来扶他。
李嬷嬷见状疼都忘了,惊得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还没回过味就见付东楼被一帮丫鬟架着朝碧管院去了,隐隐还听到芍药叫小丫鬟去回了老爷夫人请大夫。
李嬷嬷一嘬牙花子,推开了扶着自己的小丫鬟自己撑着老腰啐道:“福薄命贱的小野种,没……算你走运!芍药那个小贱蹄子是想攀高枝儿么,看我不回了夫人撵你出府!”说着也不让小丫鬟跟着,自己一瘸一拐拿帕子掩了口鼻进了付东楼的屋子。
左瞧瞧右看看,李嬷嬷的目光落到了角落里的香炉上。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一块暗色的大方巾,李嬷嬷把香炉包了进去。
喧闹的院子安静了下来,李嬷嬷出来的时候又四下看了看,见四周静得很并无人影才抱着香炉扶着小丫鬟的手一瘸一拐地去正院回话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相府嫡出大少爷的碧管院说是富丽堂皇也不为过,名贵木种打的家具就不说了,玉器瓷器的摆件也不提,单单是那架玻璃镜台便是稀世之物。
玻璃在现代人眼里自是不值钱,可在眼下这个朝代却是昂贵的舶来品。贵族妇女拿玻璃当宝石看,若是有个拿在手里的小妆镜都是了不得的,这种落地大镜台想来是皇家御赐的,市面上一准见不到。
付东楼心道这大少爷应当也是个俊俏的,若是丑定不会弄个大镜子照自己,这也能看出付相夫妇对长子的宠爱。
对嫡妻长子这么好为何还要出去找旁的女人,付东楼一哂,一国宰辅也不过是只偷腥的猫。
来到这个时空也有几天了,付东楼虽说没完全弄明白这个朝代,却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眼下天下一分为二,北面是史朝义建立的大燕,长江以南便是付东楼所在的大楚。北面的史朝义也不是别人,正是历史上有名的安史之乱中祸首史思明的儿子。
没有了五代十国更没有宋元明清,历史从唐玄宗时期就与付东楼所认识的那个唐朝不一样了。这里的唐朝并不是在公元907年灭亡的,而是亡于安史之乱。与史朝义划江而治的柏家建立的大楚更是来历奇特,据说柏家是隋朝皇室杨家的后裔,唐朝建立的时候为了保存血脉才改“杨”为“柏”的。
付东楼随意翻着手中的《括地志》,看着这本唐太宗第四子李泰写的书,他长长出了一口气。
是该庆幸现在不是唐朝,否则就唐代与现代不同的汉语发音,和人沟通都麻烦,这里人的口音虽是有些南方人的腔调但与普通话还是很接近的。对唐王朝有巨大影响力的关陇贵族也因为安史之乱被迫南迁元气大伤,是以此地的风俗与唐代差异很大,也不似历史上的其他朝代,很有些独特之处。
这大概就是穿越党常说的位面空间?也许吧……
想到自己的历史知识可能不能起到预言的作用,付东楼有些失落,却也并不十分在意。书本一放,付学霸拿了个软枕靠了,摇头晃脑地嘟囔了一句:“既来之,则安之。”
“呦,这小崽子还会拽文了,不是说不认字的吗。”
尖酸刻薄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付东楼听得面色一冷转而苦笑:该不是这家大老婆的儿子上门找茬儿来了吧。
虽是身边没有固定伺候的人,付东楼也从给他送饭的仆人口中打听到了相府的人口状况。相府主人付泽凯是大楚开国功臣,爵封定国公,实职乃是当朝中书令,老百姓俗称的宰相。国公夫人曲氏一共生了五个孩子,老大老二老四是儿子,老三老五是女儿。付国公内宠颇多,也不是没有妾室生过孩子,但都长不大,最多七八岁便夭折了。
付东楼虽是读书人但也不是全然不知大宅门里的龌龊事,古代的主母想要折腾死个把小妾实在是简单,低等的妾送人了都不是个事。曲氏能让相府长不出杂草来可见是个有手段的,下人只说了那些夭折的,胎死腹中一尸两命的还不知有多少。
当妈的不省油,儿子也未必好惹,还没想好如何应对,来人便进了屋,用古代的礼法规则看,实在是太无礼了。
自小就是天之骄子的付东楼脾气虽好但也少不了傲气,不等理智做出选择便本能地把来人顶了回去:“呵,我是小崽子,那父亲在你眼里是个什么东西?”
“放肆,竟敢辱骂老爷!”不等来人说话,他身边的一个小厮就跳了出来,指着付东楼喋喋不休,“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见到二少爷还不行礼问安,果然是没教养!”
“原来是二少爷。”付东楼在坐榻上换了个更舒坦的姿势,看都没看付二少主仆俩一眼,“说我是小崽子,那二少爷你是什么呢?”
“你!”
“虽然我也不愿意和你当兄弟,但咱们身上总有一半血是一样的,既是不能换血,那只好接受了,真是不幸。”偏过头,付东楼见付二面沉如水,一笑道,“孟子曰:‘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我自认孝悌俱全,倒是二少爷你辱骂兄弟不敬父亲,真真是相府的好教养。”
唇角一勾,付东楼又伸手朝付二小厮的方向指了指,“你这个小奴倒是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