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七郎就道,“你回去,我就回去。”

衡哥儿没好气地说,“你这话真有意思,什么我回去,你就回去。”

许七郎笑,没有应他。

刚才赵致礼讥讽衡哥儿的话他听在耳里,已经十二岁的少年,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了。

许七郎对赵致礼那话觉得怪怪的,但是居然并没有太生气,这让他之后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而衡哥儿,心里则是气得冒火,本来因为季大人自从有了小儿子就对他不如从前的事情够心烦的,现在听了赵致礼的话,他才彻底意识到,因为季大人让他进宫做了伴读,别人因为他是以貌进取,就从此用这种目光来看待他了,这才是更让他生气的原因。

所以他现在脑子里已经在想用必须回原籍参加科考的理由来回原籍去考试,从此甩掉伴读这个包袱,等他显示了自己的才华之后,也许别人就不会用那种目光看他了吧。

38、第二十二章

衡哥儿想回祖籍去考试,这件事,他自己是不能做主的,就先和许氏商量了。

许氏一听他想回扬州去,就很惊讶,但是一想,大约就知道衡哥儿的心思了。

房中只有她和衡哥儿两个人,所以也不用避讳什么话题,她让衡哥儿在她身边坐下,才拉着他的手目光殷切地问道,“怎么就想回扬州去备考了呢?”

衡哥儿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他自然不好对母亲说,是因为他做了皇帝伴读,所以京里的人几乎都认为他是个以貌进取的人,他想要摆脱这种境况。所以只好用了别的理由,“我也知道我的年岁还小,但是我觉得现在考府试,我也是可以的。以前也有好些人十一二岁就考上了秀才,我又怎么不可以呢。”

许氏听后,就笑了笑,说,“母亲怎么会不知道你的优秀,你要回去考,母亲信你考得上。但是,又何必这么回去折腾一趟,皇上都点你做了伴读,给你一个监生名额,又算什么。到时候直接回去考举人,不就成了。再说,前朝也有给皇上做伴读,不用参加科举而直接授官的。”

衡哥儿没想到许氏居然也和许大舅是一个想法,大约是那种能用别的轻松办法办到的事情,又何必再去费大力气做的心思。

衡哥儿说道,“如若真是那样做官,儿子的苦读又是为了什么。再说,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别人也不会认可我。”

许氏知道衡哥儿是很有志向的,此时柔柔地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背,安慰说,“母亲知道你的意思。母亲也不是要皇上直接授官给你的意思,只是觉得现在这么回扬州折腾一趟不好。府试县试这些又有什么可考的,到时候直接乡试一鸣惊人不就好了。”

衡哥儿在心里叹了口气,弱声道,“但是儿子很想回扬州去。”

许氏因他这句话,目光也忧愁了下来,想来她也想老家了,许氏说道,“扬州自然比京城里要住着舒坦,母亲也明白你的意思,六姨娘生了璎哥儿下来,老爷的心思都放璎哥儿身上去。但是也正是这样,我们才更不能离开,不然将京里的东西都留给璎哥儿,我才更咽不下这口气呢。你听母亲的,现在别闹着离开,以后难道不是你比璎哥儿更出息?”

衡哥儿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但是看许氏已经这么认定了,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最后只好说道,“那好吧。”

没有再在许氏跟前提这件事了。

衡哥儿按虚岁算,已经十岁了,在这个时代,也不能再算成小孩子了。十一二岁的时候,就该注意着男女大防了。而且也能有自己的表字,本该是长辈给他取一个,但是在季大人给他一个表字之前,皇帝就表现出了要赐他一个表字的意愿。

四月时候每日去宫里上学,是一年里最舒坦的时节。

早上出门时,天刚蒙蒙亮,并不热,进了宫,收拾一番,看一阵书,写一阵字,皇帝才会进书房来。

因为在杏花春雨酒楼里,衡哥儿和赵致礼闹了矛盾,之后在书房里,两人之间也像起了疙瘩一样,甚少说话了。

这一日,皇帝在位置上坐下来读了一阵书,突然问起赵致礼来,“表哥,朕记得你的表字是季庸,是吗。”

赵致礼本在写字,这时候放下了笔抬起头来回答,“皇上,是的。”

皇帝点点头,“这个表字倒是不错的,是谁取给你的。”

赵致礼答道,“是太后娘娘。她说平常也是一种福分,就便将庸字赐给了我。”

衡哥儿本来在看书,此时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他之前一直没听人叫过赵致礼的字,皇帝是叫他“表哥”,之前徐轩是叫他名字,或者“赵世子”,宋太傅和汤师傅是直接叫他“赵致礼”,现在才知道赵致礼是叫“季庸”。

季是家中行四,想来是他叔父家里还有儿子排在他之前,他自己家里有两个庶兄,他正好就行四了。

而这个“庸”字,要是是一般平庸的人,家里反而不会给他用这个字,不然只会让子孙更加平庸。

而赵致礼就不同了,定然是他小时候更加锋芒毕露,所以才被眼光很毒辣的太后赐了他一个“庸”字,应该是希望他能够收敛一些锋芒。

衡哥儿将皇帝和赵致礼的话听在耳里,手上的笔没有停,继续习字。

没想到皇帝突然间转移了话题到他的身上,“季卿,你可有表字?”

衡哥儿愣了一下才放下笔,起身要回答,皇帝已经对他做手势,“在一起这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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