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哪里顾忌年氏心中所想,只道这件东西放在翊坤宫只能蒙尘,定然是放在爷这里最为合适。
“妹妹既然喜欢,以后本宫常命人送些珍玩过去。”华贵妃一副疼惜模样,牵起胤禩一只手,叹道,“本宫瞧着妹妹一副水灵灵的模样,但这手却这样冰凉,甚是心疼。以后妹妹有事尽管来找本宫,本宫定然不会让妹妹受半点委屈。”
胤禩心中一阵冷笑,若不是浮碧亭落水一案,爷的身子骨也不至于如此之差,爷哪里还敢来翊坤宫,还是有多远躲多远的好。只是嘴上却是一番谢恩,再配上一眼水汪汪的感激之情,看在年氏眼中,只当这廉嫔是收入麾下了。
华贵妃向来我行我素,见胤禩吃了自己这一套,便又留着人喝茶陪着,哪有一点真心疼惜的意思,不过是要众人对她如捧月一般。直至用过晚膳,华贵妃才放胤禩与曹贵人离去。
刚出了翊坤宫,曹贵人却笑道,“细细想来,廉嫔娘娘才是这紫禁城里最厉害之人呢。”
胤禩微惊,故作惶恐道,“曹贵人怎有此话?快不要折煞臣妾了。”
曹贵人冷笑一声,“娘娘如此年轻,入宫不过两年,便从答应一跃成了廉嫔。可见娘娘才是最得皇帝真心的一位。”
胤禩心道,这话是华贵妃受益,还是曹琴默自己的意思?这翊坤宫还近在眼前,她便敢如此言谈,甚是让人摸不清意思。
“曹贵人此言差异了,似卿觉得倒是碎玉轩更得圣心。”胤禩只能祸水东引,毕竟在这后宫之中,再得宠也只是一时的,那位肚子里的皇嗣才是实打实的砝码。
曹贵人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但口中却道,“一般人常如此以为。”
“哦?那曹贵人为何种人呢?”胤禩只得与曹琴默打起机锋来。
“记得惠贵人闲月阁含冤时,唯廉嫔娘娘进言管用,皇上是不舍得责罚娘娘的。”曹贵人这话从甄嬛引向沈眉庄,最后继续道,“不知若是菀嫔出点什么事,廉嫔娘娘是否也会如此英勇?”
胤禩瞬时明白了曹贵人的目的,只怕华贵妃这几日就要向碎玉轩动手,而这是在试探自己口风呢。于是,胤禩笑道,“当日浮碧亭落水,惠贵人出手相救,似卿感念在心。记得那一日曹贵人也在身畔,似卿也定当铭记于心的。”
曹琴默闻言脸色微变,知道再难从瓜尔佳氏口中探出一二,便只得赔笑一番,到了宫道岔口,各自回宫去了。
之后的三日,翊坤宫皆是盛情来请,胤禩推了一次去了两日,总算是安定住了华贵妃疑心。在这以后华贵妃又开始邀阖宫上下入翊坤宫训话,来来去去折腾的两日。
被这连番叨扰,胤禩开始一整夜都睡不安稳,这日天明之后,刚刚遣人到太医院去请太医。太医未到,颂芝便又来了。
胤禩本要推拒,但颂芝却上前一步,在胤禩耳畔念着,“廉嫔娘娘今日可别晚了,白白替旁人吃了挂落。”
颂芝退后一步,目光灼灼,胤禩哪有不懂的道理,只怕今日华贵妃是要拿菀嫔开刀了。他若不去便是最大的拂了华贵妃的脸面,只怕过后年氏便会掉转刀口朝向储秀宫了。而他现在身娇体弱,又无龙裔傍身,只怕要比菀嫔难处许多。因此胤禩觉得忍过这一日罢了,再过三日皇帝皇后回銮,这日子也便能平静了。
于是胤禩含笑道,“多谢颂芝姑姑提醒,臣妾更衣后,即刻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