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食其:“大人,还是降了吧……”既然那英布都已经投降……
县令神色犹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虞楚昭悠悠的喝了口水:“要是大人不信,自然可以登高处瞧一瞧,大军兵临城下,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县令不敢答应:“这个……”
虞楚昭心中嗤笑,就知道这人定当是不愿上城楼去的,不然万一有诈,自己岂不是成了活靶子?索幸这陈留还有更高的楼宇……
虞楚昭故意做出不悦的模样:“大人若是不愿前往城楼一看,那事情估计有些麻烦。”
郦食其心中一动,赶忙道:“这处有一地,名曰凤凰台,那才是陈留的最高处,不妨去那处一看?”
虞楚昭心中得意的哈哈大笑,心道果然上当。
英布身形一闪,在城门处士兵换防的间隙中翻身跃起,犹如一只大鸟,几个起落跃上城楼,负手收刀,拧眉望向陈留外的山野。大雨之中,视线难免模糊,只见山野有星星点点的火光,树林内隐约可见人形。
英布眯起眼睛,心中大骇,这目测过去不下五十万的军队是何事悄无声息的逼近的?
凤凰台上,虞楚昭面露不耐的一把打开县令撑起来的伞:“不劳烦大人,小爷不过就是陪同而来。”
虞楚昭话中带着嘲讽,更是让那县令心头直跳,勉强集中注意力往城外望去。
郦食其一眼望去当即倒退一步,分明就是大军围城之景。
郦食其定定心神,想再看仔细一些,谁知这一眼过去险些被活生生吓死。
城楼之上一个黑影伫立不动,看过去并分不清是何人,但是那人背在身后的刀他却是认识的!
郦食其结结巴巴道:“这个,这个是英布!?”
虞楚昭略微颔首,就知道英布这把刀名声大,简直就是他身份的代表了。谁叫章邯这么舍得,将大秦收纳的天下名器送了一把给英布?
县令额上冷汗直流,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鬼门关兜了一圈,这会儿又被郦食其一吓,哆嗦道:“你怎知道?”
郦食其:“大夏龙雀!除了英布还有谁!?”
英布既然已经在城楼上,还未和楚军动手……
县令想到自己刚才还想着是不是暗中解决了那楚军的小军师,双膝一软当场跪倒:“这……饶命啊!”
虞楚昭嗤笑:“小爷既然过来,就不是要取你性命的……”
虞楚昭一边占嘴上便宜,一边望那头的英布。
虞楚昭想着这英布怎么还不走,该是要快点回去通风报信才对。然后依照章邯咬住了就不放的习惯,定然是放弃陈留,不和楚军交锋,直上北去赵。
届时,陈留收入囊中,直对敖仓、荥阳。同时,这个刘季一生中的重要转折点也将落入项羽手中。
虞楚昭心道:“顺便还弄回来个郦食其,也算合算。”
英布摸着下巴盘算一会,不明白在那洞庭湖遇见的小子给自己飞鸽传书是什么意思。难道就是来告诉自己要打陈留?还是告诉自己楚军兵力?这明显不可能。
英布面色冷峻:“莫非是调虎离山?实则兵锋向北?”
英布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六国联合反秦一向是主流方法,若是要让秦军退守刚打下来的魏地,那自然便是向北连魏的好时机……
若是如同那人当日所言,就是如今在少壮派中以“勇武”“弑杀”二词名声鹊起的项羽,英布是怎么也不相信的,但是这人又是谁?
英布脑子里面突然跳出来三个字“虞楚昭”——那是楚军中的小军师,不管王离那厮如何否认,淩县战役却是叫世人看见了一个少年谋士——虞楚昭。
英布忍不住“嘿嘿”一笑,流氓一般轻轻吹了声口哨,旋即跃下城楼,赶回去告诉章邯楚军动向。他耐心的等着,和项羽以及虞楚昭交战的时刻。
于此同时,彭城西,大雨浇注在荒野之上,军队夜间拉练堪堪结束,两万人的军队浸泡在冰冷的雨水中,哆嗦着往营地方向走。
虞子期被大雨浇透,双唇紧紧抿着,不满的神色溢于言表。
虞子期对旁边湿漉漉的李信道:“大将军人呢?”
项梁战死之后,楚怀王便封了项羽任大将军一职,也是众望所归。早前虞子期驻守彭城,而今自然也归入项羽军中。
李信一手搭在校场的围栏上,一手将落在额前的头发撸到后面去:“早回军营里头去了。”
虞子期不赞同的“啧”了一声,却终究没说出什么来。毕竟就算是看惯了生死之事,对亲人的离世也无法无动于衷。
不过虞子期这回可是想岔了。项羽盘算的不过是怀王朝廷乌七八糟的事情,顺带等着时机成熟,便和那章邯、英布会上一会。
营帐前,项羽冷漠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情绪,宛如坚不可摧的塑像。
宋义纵使是老而弥坚,面上依旧忍不住露出一丝不显的恐惧。
这个年轻的后生,他是越发看不懂了。不能忍之人就算是武力超群,却依旧有弱点可寻。只是现在他面前的项羽,亲人离世,怀王排挤,连那军师虞楚昭也不在身边,却依旧不动如山。
项羽淡淡的看宋义一眼,随即转身进入军帐,懒得去管宋义要做什么,项羽知道,在军帐里面,早有人等候。
项羽抬手放下帐帘:“明日就要发兵,大王此时来这里何意”
☆、西线无战事
熊心面对一盏孤灯独坐帐中,从门外吹进来的风掠过灯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