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楚昭见项羽不答话,只好掐着嗓子道:“那该是我们多谢大人今日解围才是……”随即眼珠子一转:“不知究竟何事,竟然连襄城都戒严了……”
李大人默默摆手,示意不能多说。
虞楚昭没打探成功,只得又说了两句恭维话,闷头吃菜去了。
席上项羽随意喝酒吃菜,和那李大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两句。
武官却频频往虞楚昭这处望过来。
虞楚昭坐在一旁发呆,半天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李大人到底是谁!?
虞楚昭认真观察,此人必定是从小习武,而且武艺也超群之人,只是言辞间却不带武人豪迈洒脱,倒是像个文人,句句话皆是有据可考。
“李大人……”虞楚昭眯着眼睛偷偷打量,随即心头一跳:“这李大人……莫非是李由!?”
虞楚昭心中数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李由——李斯的儿子!
虞楚昭偷偷斜着眼睛去看
房内灯火熄下。
虞楚昭抱着被子拱到项羽怀里:“难怪提起家父……不过倒是不带世家子弟的傲气。”
项羽翻过来抱住虞楚昭:“你才发现?”
虞楚昭嘴角一抽:“你敢说你开始就知道这人是李由!?”
项羽嘲道:“你当谁都是你那反应速度?”
虞楚昭默默的掉头爬开,不要再搭理项羽。又被项羽一把从背后抱住。
“别闹脾气,抱着睡会儿……爷可不信李由当真相信咱们编排的身份……”
虞楚昭背对着项羽:“不相信?那叫咱们进他府里头……”
项羽漠然道:“就近好观察。”
虞楚昭翻过来:“李由不该是在三川郡么?”
项羽肯定的说了句废话:“他来颍川郡必然有事情要办。”
虞楚昭眼珠子一转:“不会叛国吧?”
项羽皱眉:“什么意思?”
虞楚昭笑:“赵高干掉了他老子李斯,他还能继续当他的三川郡守?没人给他小鞋穿?”
项羽眯着眼睛,不耐:“这厮分明就是伪君子一个,刚一直盯着你看!”
虞楚昭却不理他:“挖墙脚咯?”
项羽不大看得惯李由这人做派,一副清贫做派,却又带着十足的世家子弟的观念,一沉吟:“说不好。”
虞楚昭却还惦记着李由:“这三川郡守可是厉害角色,荥阳一战可以说是陈胜败亡的先兆,又同章邯守城,此人是个猛将……”
项羽冷声道:“够了!”
虞楚昭被喝的一个激灵,傻不拉几的看项羽:“嘎!?”
项羽揉揉抽痛的额角,不悦道:“莫一劲儿惦记这人……”
虞楚昭不再做他想,算计道:“那……先去伏牛山?”
项羽心下一动:“今晚?”
虞楚昭:“宜早不宜迟……要是李由有心叛国,必然不会多问,但,要是有事要办……我们更要比他先一步去伏牛山!”
月上中天,照得满院树影缩成一团。
李由皱着眉头缓缓展开一卷羊皮纸,上头带着斑驳的血迹,仿佛在诉说一场大战的血腥经过。羊皮纸染着血迹,其上路线看不清楚,尚存的山脉走势却隐隐指向一处——伏牛山。
李由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当日荥阳一役之惨烈。
血染护城河,临危受命,纵然是死守,依旧无法击败蜂拥而至的义军……
王朝余晖只剩一缕……
王明,陈宗两个赵高的走狗却将他从荥阳撵过来……
“怕是大人和叛军有所勾结吧……若不是,还请大人尽快查明叛军首领将信物藏于何处!”王明阴阳怪调的话犹在耳畔。
李由叹了口气,迷茫的望着闪烁的油灯,想着被腰斩的老父,二世的一纸“夷三族”。若非自己尚了秦公主,怕是也已经人头落地。这就是他的大秦?他对父亲发誓,要效忠的大秦?
许久之后,李由翻章平推,掌风吹灭油灯。
“该往伏牛山上去一去了……”
张楚王陈胜虽死,但却依旧是反秦势力的主要精神代表,项羽和虞楚昭的目的就是两个,一是找到陈胜的信物,二是确认陈胜已经死了——要是不死,也要给他弄死了。
“信物这玩意儿说不通,就和你要是当了皇帝,就一定要把玉玺弄到手,弄不到手,就有人跳出来说你是个冒牌货……”虞楚昭跳下院墙,小声对项羽道。
项羽随手解下马厩中一匹马的缰绳:“不懂这劳什子,又是孔孟那一套?”
虞楚昭翻身上马,随后被项羽揽在身前,把玩着项羽修长的手指嘲道:“你都和鬼谷子学的什么?权谋一点不通?”
项羽一哂:“权谋无非心术,爷不喜欢这些……男人当顶天立地,权谋那是娘们儿的玩意。”
虞楚昭心中吐血,瞬间觉得原来自己在项羽心中一直就是个娘们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