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恨其不争,当年大家都在学习的苦海里挣扎,他却轻轻松松考上最好的大学,我呢在同一个城市就只是个二流大学的资质,到了工作的时候他却一副不争不抢看破红尘的样子,找了份普通工作安定下来;有时候我也会羡慕他,以前羡慕他轻而易举,后来羡慕他别人抢破头的他却能浑不在意。
或许正因为他总是格格不入触动着我日渐稀薄的好奇心,才会十几年如一日在他身边打转。这种事,真要解释,我也解释不明白。
重鲸居住的小区,偏于市区一角,年代已久,只有小区门口装有一个摄像头。
此刻,崇荆就开着周五全天的监控,让保安和居委会主任一个负责回忆另一个负责辨认记录这一天人员进出的情况。
小区老旧,住户也多是一些老年人和进城务工人员,其中不乏短租户,邻里之间并不熟悉,门卫更是摆设,崇荆也不敢抱多大希望能从这方面获得多少线索,只不过尽可能把手中的可能性都挖掘个遍。
他揉了揉太阳穴,张局要是知道他带着人往连环杀手这个方向查,肯定后悔给他开这个权限。
只有一名疑似自杀的死者,就往这个方向调查,是十足的冒失。
不过除了当刑警多年的一点不好言说的直觉之外,另一方面,重鲸的生活简直简单的让人发指也是另一重原因,没有男女朋友、事业上也没多大的进取心,实在没什么可能与人树敌,也没有什么积蓄,更何况家里没有被翻乱的迹象,自己算得上他唯一的关系较为密切朋友,这种情形,再加上电脑里“活着太过无聊,再见”这封简洁得不能再简洁的遗书,连崇荆都不得不承认,如果这个人不是重鲸,他也绝对不会怀疑这不是自杀,但因为这个人是重鲸,再排除了所有可能性后,崇荆只能去相信最后的那一个。
三个半小时之后,居委会主任把名单递给崇荆,名单记得很乱,参杂着姓氏、住址、时间、大概年纪和一些其他的描述,“小区里的人我几乎都叫得上号来,这是根据监控录像和保安的回忆记下来的,按照您的要求,陌生人我也标注出来了。”
崇荆点了点头,“谢谢你们,等一下我让人送你们回去。”
他又打开录像,拖着时间条把不属于居民的那几个人看了一遍,十三个人中,除了六个老年人,三个小孩,转到方格他们那件屋子,打算扔给王勇先查一下另外四个人的身份,赵武整理完问询资料,正在帮王勇整理死者一个月来杂乱无章的行踪,就伸手帮忙接过名单。
赵武扫了一眼名单,正欲直接递给王勇,突然顿住,又仔细看了一遍,他咽了口唾沫,难掩激动:“队长,保安他们还在吗?”
得到崇荆的点头肯定之后,他飞快的跑出去抓着保安和居委会主任快步走了回来,他指着名单上晚上九点多进入的一项纪录问,“你确定这是位姓林的男士,三十岁左右,和死者一样住在3单元?”
保安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晚上的监控看不太清,我都是通过昨晚的印象判断的,这位穿着件卡其色的夹克、工装裤、背着个黑包,庄大妈说这是3单元的林先生。”
崇荆下意识敲了下桌子,“没看到脸?”
保安摇摇头,“没有,晚上都太看不清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