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厚重的梵音里姚征宇听见身边的秦邵低低的说了句:“愿我所爱之人平安幸福,健康无忧。”

姚征宇侧头看他,他已经跪不起来只是坐直了身体,眼睛看向了大殿,遥远而真挚。跟这檀香一个样了,姚征宇笑这摇了摇头,他所爱之人?他所爱之人,不知道是哪一个?新的还是旧的?

秦邵念完了看着他:“来了,好歹磕个头吧。”姚征宇笑着摇了摇头:“我不信这个。”

秦邵点头:“我知道。我只是无处可去,无药可解。无可挽回,想不出任何的办法。病急乱投医。”姚征宇看他那个样想打他,他一向最讨厌人家无病呻吟,最看不惯一个男的无病呻吟,偏偏他还在这里招他的眼!有什么过不去的!

姚征宇还没有说什么,就见有人出来了,红衣喇嘛,秦邵不太懂这级别,于是跟姚征宇颌首示意了下,那个红衣喇嘛笑了笑坐在了蒲团上,跟秦邵姚征宇对面:“小伙子刚才的话可不要这么说。心诚则灵。”秦邵想起这些人的信仰来有些尴尬的笑:“师傅抱歉,我就是说说。没有别的意思。”

这个喇嘛老者倒是没有怪罪只是笑着说:“无处可去,天大地大,无药可解,顺其自然。无可挽回,那就一意孤行。”不知道这里的人是因为靠近释迦摩尼还是喇嘛都要学这些,说出来的话都大有禅意,秦邵完全听不懂还是傻笑。

老者看着他依旧渗着血的头笑了声:“小伙子,磕了多少个等长身头啊?”秦邵笑了下:“1000个。”老者有些意外的笑:“不简单啊。1000个等长身头,在我们这里一个谚语,1000个,定是为所爱之人所磕。那个人一定会福泽天下,平安一生。”秦邵眼里有了点喜悦:“真的吗?”老者点头:“真的。小伙子,诚意最重,执着最苦。你既然喜欢他,愿为他磕长身头,那一定是不想勉强他。”秦邵坐在地上看着他,他想他要勉强也勉强不了啊,他再也不想见自己了。老者大概是无聊了,也大概想当当大师,为这个迷途的人排忧解难,于是继续的话唠:“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求而不得五蕴盛苦。这八苦施主以为何为最苦?”

何为最苦?秦邵眼神有些暗淡,嘴里苦涩,心里更苦,就算是磕完了1000个长身头还是难受,就算是身体就要麻痹了还是难受,这难受还是说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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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看着他的表情继续说:“心所爱乐者,求而不能得?”秦邵看着他缓慢的摇了摇头,不是这种痛,不是了,以前的时候他暗恋人家求而不得,以为很苦,可是现在这种苦远远不及他此刻的心痛。老者看他摇头笑笑:“人之所欲最难满足,这第七苦为常人之常苦,施主既然逃开这一苦,那么其他的苦更应该看得开,知足者常乐啊。”

秦邵苦笑了下:“师傅说的是。我就是,难受而已。”姚征宇叹气,付了那么多钱,竟然还是劝不了他,看样子这个喇嘛也不是万能的,那日日夜夜朝圣之路的人到底为何呢?红衣喇嘛像是看出他的想法笑道:“朝圣之路是为了自己的信仰。一者为了能够见到圣佛,二者,为了赎罪。赎罪也好,成佛也好,为的都是能够丢掉心理包袱,成全自己。所行一路,心意虔诚就好。”

秦邵坐在蒲团上笑了笑:“谢谢大师。这里,我们可以再待一会吗?”红衣喇嘛笑了声:“当然可以。这两个转经筒是我送给施主的,施主若有什么事也可以写下来,日夜诵读,只要心诚,只要去努力了总有回报的那一天。”秦邵接过了他托盘里两个转经筒,银色的,小巧精致。秦邵笑笑道谢。

红衣喇嘛走了后,姚征宇蹲到了他身前:“白白花了我一万块钱。”秦邵朝他笑了下:“你不是不信吗?”姚振宇纵纵肩:“我看着你走火入魔了,也只好瞎猫碰死耗子了。果然这些信不得。你好像更惨了。”秦邵没有什么反应,也顾不上尊不尊重,全身都散了架的靠在了偏殿里的柱子上,姚征宇看着他这幅要出家的样子乐:“能不能告诉我你此刻想的是什么。我好记录下来,秦大师出家前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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