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须弥山回程的一行人到城外十里之外便转向了隐秘的山道,为了防止被人怀疑,司徒镜提前找了镖局,命其一路压送货物前行。
但司徒镜却没有与大批车马同行,而是将护送的任务交给了随行的手下,自己则从正门入城。
他现如今身份醒目,若与镖车同行,反而会引起注意,他不能因为谨慎小心,便留给别人太多把柄。
他先行一步回到天下第一庄,回去之后又立即加派人手前去接应。这一趟顺利得令他心生不安,对手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弃那批财物,但不仅没有多加阻止,反而一路放行,那个南宫玉,究竟在计划什么?
运送财物的车马第二天便能到达指定地点,这次任务眼看就能完成,他虽然心有疑虑,但这一次他并不打算全程亲力亲为,与这批财物沾染太多瓜葛,只会引起那个人更深的怀疑。
然而事态发展却不如他所愿,当晚,一押送财物一行人在落脚的驿站中了高手的埋伏,数十辆镖车一夜之间尽数消失。
当司徒镜接到这个消息之时已是黎明之时,他立即派岀所有人手前往驿站的方向追踪寻找,然而追寻整整一日,却没有任何收获。
司徒云天闻讯,再次赶来天下第一庄,带着此许兴师问罪之态。
听了司徒镜的禀报,司徒云天一张脸却更显阴沉,“这么说,你对那劫走财物之人没有任何线索”
“我昨夜并不在场。”司徒镜回答道:“但据属下回禀看来,那些人大约十几人,身手都十分了得的高手,我猜测,他们极有可能是天机楼的人”
司徒云天沉默了片刻,看着司徒镜的眼里却是阴云重重,“那么一大批财物,单凭十几人便能一夜之间消失,镜儿,你该让为父如何相信?”
司徒镜闻声抬头,眸中盛放着些许复杂之色,“听父亲这话的意思,难道怀疑是我动了手脚不成”
“不是为父要怀疑你,而是诸多线索都指向这一点,令人不得不心生疑虑。”司徒云天负手而立,叹息之后又道:“为父听说你这一路走得十分顺畅,连半个阻拦之人都没有,你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司徒镜闻言,脸色更加难看了些,“恕孩儿不明白父亲的意思,还请明说”
“我是什么意思,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司徒云天语气冰冷,眼底厉色尽没有半点温情,与平日更是叛若两人。
司徒镜没有言语,因为他很清楚,现在就算他说再多也于事无补,以这个人的疑心成病的性格,他说的越多,除了令他更加怀疑自己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罢了。”他见司徒镜不再言语,便道:“找寻宝藏之事为父自有章法,这一趟也算辛苦你了,先好生休息吧,其余的事情你不必再管。”
司徒云天说完,带着满腹怀疑和愤怒拂袖而去,他原本还以为司徒镜这一趟不会岀差错,但现在看来,他的希冀过于高了些。他这个儿子一向聪明,但这一次的事情多少有些不符合他担或许此事真的与他无关。
但现在下定论还是太早,现在城里到处都安插了眼线,大批财物不可能这么快便被运送岀去,肯定是藏在离丢失之地不远的什么地方。待他找回丢失的财物,一切自有公论
司徒云天带着满腹疑心离开了天下第一庄,司徒镜才幡然觉得,自己这一回被人暗算了一把。看来是有人利用了父亲疑心重的这一点,这才故意让守山官兵退去,一路上毫无阻拦,是想让父亲觉得自己和他们有合谋之嫌。
再加上对方算准了他进城之后不会与押送财物的队伍同行,这才找准时机下手,为的也是加深父亲的怀疑。
这样看来,仿佛自己早就知道财物会被劫走,这才没有与队伍同行一样,看似巧合,实则均有迹可寻,以父亲的疑心之重,他更不可能会对自己坐视不理。
好一个南宫玉,他因为太过在意父亲的疑心,反而将此人给忘记了,没曾想自己会在他手里吃一回亏。
方才父亲一番话,意思已经很明了,暂时不会让他插手任何事情,从现在起,他也许会清闲一段时间。
他已无心留在天下第一庄,便直接回了自己的私宅,下人见他回来,便急匆匆地向他禀报,说那位住在府中的姑娘不见了,就在他前往须弥山的第二天。
是秋禅,她最终还是走了,趁他不在的时候。
仆人丫鬟们跪了一地,他沉默了半晌,终是一个字未说,半个人也没有怨怪。他径自去了她的房里,房中还残留着她的气息,但已经是人去楼空。
她终究还是走了,他去须弥山之前,故意松懈了对她的禁锢。他原本以为她会愿意留下,结果却是他的一厢情愿。
不过走了也好,以自己现在所处的形势,她留下也不一定是安全的。
虽然这么想,但心底始终难掩失落,难怪她对自己的态度渐渐好转,原来是早有预谋的,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女人
顾秋禅从司徒镜府上逃离,便径直岀了城,一人一马,一路直往无量山一带的方向赶去。这些时日被困在司徒镜府上,虽然两耳难闻窗外事,但魔教覆灭的消息和段倾城身亡的消息在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她想不知道都难。
可她不相信庄主会死,还有姐姐,她们是她在这个世间唯一的亲人了,她必须要亲自确认这些消息的真假。
三天之后,她赶至无量山不远的一座小城,天色已晚,前往无量山路程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