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胖子还不忘背着我,但是我也没工夫感动,已经和前面的小花、蛇祖拉开了一段距离,人头几乎就要咬到胖子脚腕,我没工夫费力劝说胖子把我放下,他也不会真的肯把我放下,于是我直接双手用力按着胖子的肩膀,大力的向前一推,同时运用腰力,把胖子背我背的很紧的胳膊扯开,便摊开四肢向后倒去——能挡住几只算几只,我得尽可能的让胖子他们往前跑些。
胖子踉跄的往前冲了很远,回过头时看我的眼神满满的都是惊愕,估计是难以置信我这么个人英雄主义,但是胖子很明智,我已经选择舍弃自己,他的本能或理智都能够让他第一反应就是扭过头继续跑。
我的下半身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背上却是实实在在的被撕咬的疼痛,这个时候我居然还能够走神,我有些好奇,这些头都没有了身体了,咬下来的肉就没办法咽到肚子里,难道一直含在嘴里么?
后面的头还在往前涌,几乎片刻我的身上黏满了人头,我想到了曾经海底墓看到的那个有很多□□的尸体,或许我死了后也是看起来构造奇怪的尸体了吧?
我的眼睛向前瞟,已经看不到胖子他们的身影了,我这才松一口气。
不知道是哪个头,一口咬到脖子上,一时间我有些恍惚,似乎神志都不那么清明了,但是我还是想挣扎着想坐起来,手扣着墓道,费尽力气,但是都是徒劳,人头太多太重了。
而耳边环绕的又是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很是木然,但这次倒是听清了内容……
“……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
最后失去意识的时候,我甚至来不及思考自己这一世所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或者一直都如闷油瓶所说的,意义这个词,本身就没有什么意义。
而那被我认为是无稽之谈的算命的人的话,却像是在最后一刻炸开在我脑子里,场景似乎回到了那一刻——
“无心慎闻,方能不愧于‘无邪’二字。”隔着墨镜,也能感受得到眼神中的怜悯,那个算命的说,“命太重魂太轻,苦了你了。”
我不知道今夕何夕,似乎就在深渊中不停的坠落,而且也永远到不了最底,直到滴滴答答的水滴声在耳边响起,似乎来自于天外,以至于我睁开眼的时候,有点分不清虚幻现实,似乎自己定格在了濒死那一刻。
直到我直愣愣睁着的双眼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尽管还是淡漠,我却一下子安了心,我还活着。
是闷油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但是至少证明了之前在寒山寺看到的身影的确是他。闷油瓶把我扶起来,让我靠着墙,我打量着四周,这是个很干净的墓室,也没有可怕的人头。
我看向闷油瓶,特别懂礼貌的道谢,“谢了,小哥。”
闷油瓶点了点头,坐在我身边啃压缩饼干,我视线没有着落点,就盯着他看,其实是因为脑子还没正常运转没能反应过来,闷油瓶倒是以为我也饿了,于是掰了半块儿压缩饼干给了我。
我拿着手心里半块儿饼干,才有了点回神,我命真大,难怪算命的也说是命太重,且不论后一句,至少总是大难不死还是很好的。
“小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一边吃一边问,不过预料之中的没得到回答,直到我吃完了饼干喝了半瓶水,闷油瓶才说了见面之后的第一句话,“你不该来。”
我没有理会,曾经也是这样,闷油瓶一次次说着什么有时候对一个人说谎是为了保护他,也一次次隐瞒着,把我完全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可是这次我都冲着他重新活了一次了,再听到这类话也不能动摇我想知道一切的决心。
闷油瓶应该是看我冥顽不灵,也没再多费口舌,而是拿着黑金古刀对着我的腿比划着,我看着那刀悬在腿上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小……小哥,有话好好说,我这腿虽然现在没什么用,但是我没想舍弃啊。”
但是闷油瓶自顾自的压低了刀身,猛然一刀便砍在了我的腿上,瞬间血流如注,我像是看闷油瓶切一块儿砧板上猪肉一样的砍上我的腿,本来不痛不痒,我还略庆幸,但是紧接着,闷油瓶又划破了自己的掌心,一巴掌就按上了我的大腿,之后没一会儿尖锐的疼痛便疼的我一个机灵。
我哭丧脸道,“小哥,你要是真的想确定我有没有知觉,掐一下就行了啊,没必要这么狠吧……”
但是闷油瓶摇了摇头,“你被冤魂缠身了。”
单单这句话,别的任何一个人说我都会觉得要么是找骂要么是玩笑,但是从闷油瓶口里说出来显能够让人信服的多,“缠身?所以你割了我的腿是因为这个么?”
闷油瓶点了点头,“水里的阴气重容易侵体,已经缠绕着你了,整个大腿都是。”之后拿过绷带帮我包扎,然后说了句类似于安抚的话,“现在没事了。”
我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跟丢了性命丢了腿比起来,只是割一刀的话,我还是能接受的,我看着闷油瓶帮我包好便在那儿整理装备,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把他拉过来,再次找到绷带,抬起来他的手,帮他包了起来。
顺便问道,“那你说的冤魂,是一个还是一群?”
作者有话要说: 民那中秋节快乐!
☆、第三十八章
“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