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昊晔习惯地揉揉后脑勺,叹了口气,道:「我是觉得心疼。你听见葡萄刚才的话了吧?这孩子这次是动了真情,和上次齐家小子那种口头玩笑不一样,我看这次他真是心都要碎了。」
北堂曜月皱眉:「不至於吧。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一直儿女情长?时间久了,慢慢就会过去的。」
他们北堂家的人都是属於感情比较淡漠冷傲的,除非对方十二万分地贴上来示好,否则自己是很难动情动心的。当初也是东方昊晔对他死缠烂打,他才不知不觉动了心,否则这辈子可能都不知道』情『是什么滋味。
北堂曜月现在和东方昊晔两情相悦,恩爱有加,对葡萄的那种单恋实在不能体会,因此说的有些云淡风轻。
东方昊晔却恰恰相反。他们东方家的人虽然比较热情花心,但一旦认真那就是一生一世的事,用情实际上是很专一的。当年他苦恋北堂曜月,追的那叫一个辛苦,甚至成亲后还自己给自己下了七日忘尘,现在回想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因此他反而最能体会葡萄的心情,闻言很是愤愤地指着北堂曜月道:「爱妃,你太过分了!你怎麽能这麽不关心儿子!」
北堂曜月道:「谁说我不关心儿子了?我只是觉得你有点小题大做。葡萄现在虽然难过,但再深的感情时间久了也会过去的。你别总在他面前提起这些事,让他好好休息休息,总会走出来的。」
东方昊晔摇头晃脑地道:「你不懂。你不懂。唉,这真爱一个人哪里是那麽容易忘怀的?瞧我当年才十二岁就开始惦记你,惦记了那麽多年也没把你忘了,到底把你搞到手了。这叫什么?这就叫真爱!」
北堂曜月听到那句「到底把你搞到手了」时,眼角抽了抽,觉得手心发痒,很想再抽小王爷一记。
东方昊晔还在那里分析呢:「我虽没见过那唐正言,但听了你和果果的描述,倒是个品性正直、颇有才学之人。葡萄被他所救,难免产生依赖,这唐正言人品性情又都不错,爱上了实在不稀奇。不信咱们走着瞧,我看葡萄这次且忘不了那个姓唐的呢。」
他已经打定主意让东门的人私下去将唐正言查个彻底,要真是个不错的人,葡萄又真心喜欢,他一定想尽办法也要帮儿子把这位』佳婿『搞到手!
东方昊晔在那心里盘算,嘿嘿直笑。
北堂曜月不用问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叹了口气,决定由着他去了。反正这家夥要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自己心里有数就得了。
第九章
葡萄回了房间,从怀里掏出了个东西,打开一看,正是用手帕包着的那只唐母留下的白玉镯子。那块手帕也眼熟得很,正是那一晚唐正言罚葡萄写书时拿来给他擦泪的帕子。
葡萄抱着这两样东西,倒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刚才流了太多泪已经哭不出来了,可是仍然涩涩的。
小竹子轻手轻脚地进来,见主子躺在床上默默哀伤,不由有些无措。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小主子这个模样,小主子就是年初因为齐横城而失恋时,也是气愤大於哀伤的,可见用情没有这次深。
「四少爷,您别难过了。唐公子若是这次中了举,明年开春就会进京了,到时不是又能见了吗?」
葡萄痴痴地盯着手里的东西不说话。
小竹子道:「对了。听说少爷您回京了,齐公子、刘公子还有安亲王家的小世子都说要请您喝酒呢,您什么时候去与他们聚聚啊?」
葡萄闷闷地道:「不去。」
小竹子搓搓手,道:「那、那您要不要去看看五少爷?五少爷这会儿应该练完功了,您去找五少爷玩啊?」
葡萄道:「不去!别烦我!你出去!」
小竹子无奈,苦着脸道:「少爷,我这次犯了大错,没有保护好您,王爷说要罚我呢。如果您再不开心,我就要被赶出府了。」
葡萄这才翻身坐起,道:「父王说要罚你了?他敢!我找他算账去!」
「别别!王爷只是罚了我一年的薪俸罢了,实在不算什么。我没保护好您,原本就该挨罚的。」小竹子对自己的失职十分愧疚懊悔。他撞到脑袋,痴痴傻傻了好几个月,直到被东门的人找回才慢慢治好,现在功力也只恢复到鼎盛时期的七成而已。这对他的自尊心来说也是个打击。
葡萄拉过他的手道:「好竹子,这次出门幸亏你救了我,要不咱们主仆还不知怎麽样呢。你做的很好。你也受了苦,这些日子好好养伤吧,父王罚你的银子我补给你。」
小竹子感激得热泪盈眶,跪下道:「都是奴才办事不利,少爷不罚我我已经很感激了,万不能得赏。幸好少爷您安然无恙,不然小竹子就是死十次都无法赎罪!」
葡萄拍拍他的肩,道:「起来吧。你我不是外人,我当你是兄弟一般,不要说这种话了。」他与小竹子从小一起长大,名为主仆,实为兄弟好友。有些心里话他可能不会对父王父亲说,却会说给小竹子听。
「小竹子,你帮我去打听打听,唐正言这次秋闱有没有中。」算算日子,秋闱结果也该出来了。
小竹子应了。
他果然有些门路和本事,第二天便来回报:「唐公子这次得了会元,是岐州省的魁首呢。」
葡萄闻言,不由为唐正言高兴,心里隐隐有骄傲之感,道:「我就知道他一定能中的。」
他把唐家的玉镯和唐正言的帕子收在一起,没事就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