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凌玄横了她一眼,今日各门各派的人都在,若是再抱怨下去被人听到岂不贻笑大方。
“如今素骨也算是自己人了,那夜梵宫的分内之事也该有他一份了吧。”苏裴忽然来了句,明亮的眸子颇有不屑的扫过素骨。
“分内之事?”素骨不明其意,看了看岚风。
“就是干活。”岚风趴在他耳朵边上道:“各种杂活。”
“可眼下这活计都分的差不多了,还真不知让他干点什么好,你说呢,二师兄?”苏裴边走边道,不冷不热:“二师兄向来逍遥,只须打理师父的桃林,却不晓得小师弟能做点什么。”
岚风用眼角斜了他一眼,长吁短叹道:“只怕三师弟所言差矣,你平日里只顾研究那些花花草草,当然是没空留意我等的艰辛。不过话说回来,三师弟若是怕素骨闲得慌,大可将自己的活计交与素骨去做呀。”
“哼,就怕我给了他,他也笨手笨脚的做不来。”苏裴翻了岚风一眼,紧走几步赶上前面的泽昀和若旭,不再打理他们。
“德行。”岚风低声的嘀咕了句,对素骨道:“小师弟不用听他胡言乱语。”
素骨撇了撇嘴角,扯了扯岚风的衣袖小小声的道:“貌似他们都对我诸多不满。”
“嫉妒,赤果果的嫉妒。”岚风压低声音,“最嫉妒你的是六师妹。”
“这个,我看出来了。”素骨觉得岚风还算是个可以说话的人,“方才在祭坛上,她就一直瞪着我。”
“她瞪你?那你也瞪她啊!有师父给你撑腰,你怕什么。”
“我没怕,我也瞪她了。”
“哈哈。”岚风忽然大笑,拍拍他道:“这就对了,回头我跟你说说咱夜梵宫的杂活,你自己喜欢做什么挑一个便是,现在先去好好喝上一顿。”
偌大的正殿此时高朋满座,琴重华和诸位故友推杯换盏,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意。
素骨跟着岚风找了个桌坐下,也不知是哪门哪派的,总而言之,他是一个不认识,倒是岚风貌似跟那些人很熟络似的,不停的举杯敬酒。
席间素骨不禁暗自思量,缘何别的门派的弟子都人数众多,而夜梵宫却只有他们七个?本想问问岚风,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大殿内共有七八张大桌,每桌上有二十几号人,素骨瞄了一圈,只见苏裴他们几个坐在一起,唯独凌玄独自一人和其他门派的坐在一桌,且面色淡定,不见半分笑容。不过虽然没笑,但也在不停的喝……你来我去的,让人有点眼花缭乱。
“小师弟,人家敬你酒呢。”岚风用胳膊搡了下尚自在一旁出神的素骨,“看什么呐。”
素骨连忙回过头,笑盈盈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岚风顺着方才他视线的方向看过去,随即含而不明的笑了。凑到素骨耳边小声道:“小师弟不必担心师父,他老人家酒量好着呢。”
“我没有。”素骨抿了下唇角,这都被他发现了……
“还没有,跟你二师兄我还遮遮掩掩的。”岚风斜睨了他一眼,又压低声音道:“师父疼你,你也疼师父,天作之缘。”
“什么啊……胡说。”
“本来就是嘛。”岚风端起酒杯跟对面的武林友人笑了笑,喝了一口道:“你没看师父今天穿着如此华美,如此绚丽,他平时可是很少穿得这么花里胡哨,一直素雅的很。”
素骨无奈的抿嘴不言语,想了想道:“那是因为今天这种场合重大。”
“重大什么呀,比这重大的场合多了去了。”岚风不以为然,诡秘的勾起嘴角,“那是小师弟在师父心里重大。”
“烦人,我说你烦不烦!”
“还不好意思。”
“谁不好意思了……”
“那要不要我去禀告师父他老人家一声,就说小师弟你一直担忧他会酒大伤身?”
“你!……”
岚风捂着嘴笑,素骨刚要再跟他说些什么,他却刷下转到一边对着轩逸阁的弟子道:“周兄你我多日未见了,风儿满饮此杯,干!”
……
素骨很不喜欢他拿自己跟师父开玩笑,既然今天已经拜他为师,那便从此不敢再有他想。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个小小的黑色影子从头顶的天棚倏忽掠过。
众人一惊,纷纷抬头去看。
但见一只通体只有骨骼的黑色鸟儿扑闪着骨翼而过,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素骨的视线追随着那只骷髅鸟,却见它直直的朝师父飞了过去。
琴重华缓缓的放下酒樽,抬起手,那只鸟儿便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只见他只是微微的一笑,道:“还真是不请自来。”
血渊一旁道:“他向来不都是如此,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子秋几分诧异:“没想到他的消息倒是蛮灵通的。”
重华没再言语,指尖轻轻撬开鸟儿的喙,从它的小嘴巴里面取出了一株黑色的花朵。
“看来这北耀堂的堂主还真是挂念你呢。”玉隐真人呵呵一笑,“你收了小徒弟,他第一个遣骨隼前来道贺。”
重华用指尖捏着那株黑色妖艳的花朵,淡淡道:“还真是让他费心了。”
“嗳这不稀奇,这许多年他不一直都在你身上费尽心思么,今日这株玄罂对他来说实在不算什么。”玉隐真人话里有话的道。
倒也没见琴重华表情上有什么变化,凉薄的唇角始终勾着一抹笑,然后一扬手,放走了那只骨隼,还对着鸟儿说了句:“回去替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