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放在一边的亵裤穿上,灵岚之前眉宇间那一闪而逝的黯然被完美地掩藏在了眼眸最深处,脸上恢复了一派淡然。穿好衣服又洗漱了一番,灵岚将头发用一根玉簪随意固定住,掀开帐篷帘走了出去。
踩着悠闲的步调,灵岚准备随处走走看一看蛮族人们的生活状态,而他刚走出来,小雪貂就循着他的气味紧紧跟了上来。弯腰抱起雪貂,灵岚伸出修长的食指点了点它的小脑袋,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声音也是温温柔柔的,“你倒是跟得紧。”
用脑袋蹭蹭灵岚的手,小雪貂仰起脑袋叫唤了几声,似是在和灵岚说些撒娇的话,而灵岚本也是懂兽语的,听到小雪貂说些“主人,你最近总冷落我,只顾着和那个雄性玩儿色/色的游戏”,一面有些脸热一面也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谁教你的,尽乱说话。”灵岚含笑地又点了点小雪貂的鼻子,转而将小雪貂抱进怀里,脑海里却浮现出小雪貂软软糯糯的声音,“小貂才没有乱说话!我说的是事实!不过,主人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我的同胞哥哥小雪和燕主人呢?你和那个雄性在一起了,燕主人该怎么办呢?”
微微一怔,灵岚听到小雪貂毫不知事儿的提到了那个人,心尖上又仿佛被人用针扎了一下,生生的痛。
紧接着,脑海里不可抑制地浮现出了那张几乎已经要记不清的脸,灵岚略微有些失神,直到小貂再次在他脑海里咋咋呼呼地喊他,他才清醒了过来。
抬手摸了摸小雪貂的头,灵岚嘴角还是含笑的,此时却莫名带上了几分苦涩的味道,他语气轻轻的仿佛带着悲哀的叹息,“小貂很想哥哥小雪么?”
点点头,小雪貂跳进灵岚的衣衫里,乖乖地窝在灵岚的怀里,叽叽喳喳地说着,“那当然,我跟小雪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自然亲厚,但自从它跟着燕主人走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它了,算起来也差不多整整有两年了呢!主人,为什么燕主人走了就再也没回来看我们呢?”
“是吗……你倒是记得清楚,已经两年了吗?”灵岚似是自言自语,语气却渐渐带上了几分讽刺与自嘲,“是啊……两年了呢……”
“主人?”察觉到灵岚低落的情绪,小雪貂又从灵岚的怀里钻了出来,然后扒拉着灵岚的外衣爬上了灵岚的肩膀,他用暖呼呼的小身子紧紧挨着灵岚的脖子,似是在安慰灵岚不要难过,虽然它并不知道灵岚到底在伤心什么。
抬手抚了抚小雪貂的头,灵岚低低地在心里用心语对它道了歉,“抱歉,让你和小雪分离两地,甚至我连小雪在哪儿都不知道,或许以后小貂都再也无法见到小雪了吧……”
“为什么?它不是跟着燕主人么?我们去找燕主人不就能看到小雪了吗?”小雪貂完全弄不明白灵岚说的以后再也见不到的意思,他的小脑袋里自然不能明白人类复杂的情感,只是奇怪于这个事实罢了。
这一次,灵岚没有再回答小雪貂的疑问,然而,他的耳边却好像再次回响起了那个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清清晰晰的话语,极为温柔的语调,“我的好灵岚,你一只,我一只,它们是一母同胞,注定在一起,就好像我们之间斩不断的缘分。”
斩不断……缘分……灵岚……灵岚……灵岚……我的好灵岚……我的好岚儿……
一声一声由远及近,再由近到远,灵岚伸手扶住额头,微微闭上了双眼,紧紧蹙起眉头,怎么都止不住耳边突然之间不断回旋起的那个男人的呼唤。
抱歉……原谅我不辞而别……小雪和圣灵石我带走了……若有缘再见……圣灵石必完璧归还……若终究有缘无分……岚儿便忘了我吧……
哎……灵岚一瞬间觉得许久不再有的头疼又冒了出来,他柳眉紧蹙,心口剧烈的痛再次涌上心头,窒息的感觉让他忍受不住地蹲下了身。
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并将头死死埋在膝盖里,灵岚粗粗地大口大口呼吸着,努力克制着不让眼中突然汹涌而来的泪掉出来,然而心口的闷痛却只是越来越严重。
整整两年的等待,没有只言片语,只有充满了希望、失望甚至绝望相互交织的等待。
然后,在等待中成长、坚强,曾经的天真和后来的忧愁全部被温和的笑意取代,灵岚慢慢地变成了只会温柔笑着的新一代灵子。
一天又一天,即使是现在,灵岚仍能清晰地记得那时傻傻地每天守在圣月池,期待那人会如同初见那般突然从圣月池里突兀地冒出来,吓他一大跳,然后神采飞扬地挑起眉,轻佻地挑起他的下巴对他说,“嘿,小美人儿回神了!”
眷恋的等待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了爱恨交织的痛苦呢?
灵岚嘴角流露出苦涩的笑容,他怎么可能会忘,忘记他的父亲就是因为圣灵石的长时间丢失而枯竭了最后的灵血,提早离开了人世,所以,该恨的!恨那个偷偷拿走圣灵石却再也了无音讯的男人。
然而,没有爱亦不会有恨,灵岚亦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直到现在可能也还爱着那个人,但这种爱却也慢慢消磨在了痛苦的等待与那人间接害死了自己父亲的夹缝里。
那时少年的初恋美好得如同灿烂烟火,五彩斑斓绚烂夺目,炸响在心田的时候灿烂了整片天空,但是华丽的美好乍现过后消逝得却也同样不留痕迹,那份纯粹的爱恋消散在污浊的欺骗与怨恨里,最终变得复杂、变得爱恨怨交织,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