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被少女眼中的光彩慑住,涨红了脸,口中嚅嗫,半天说不出话来。
当少女面上露出些许不耐时,一阵豪爽的笑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一个身高八尺的魁梧男子跨门而入。
他面容坚毅,棱角方正,浓眉大眼,腰板像是插了铁条一般挺得笔直。原本十分的英武,在他爽朗笑容中被演绎出了十二分的英气勃发。
他用浑厚的声音大声道:“师妹,别欺负他了。你一路上折腾了多少个人?如果他们愿意说,你早就问出来了。”
男子大步流星走到少女身边坐下,少女嘟着嘴不开心地说:“师兄,你怎么能向着外人?明明是他欺负我!他还骗我叫了他一声‘好哥哥’哩!”
说完,又低声嘟囔道:“要不是你拦着,我有不少办法能撬开他们的口。”
面对少女颠倒黑白的说辞,小二不知该如何回答,原本口舌伶俐的他此刻像是锯了嘴的葫芦,只会结结巴巴地道:“姑娘、大侠,我、我,我没……”
深知自家师妹脾性的男子并未怪罪小二,他十分和气地对小二道:“小二哥,劳烦你上几盘你们店里的招牌菜。”
小二如蒙大赦,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像被老虎追赶一般急急忙忙地跑去宣菜了。
处理完这一切,男子对沈浪抱拳道:“请恕小妹失礼,她在家里无法无天惯了,连我们这群师兄都管不了这只猴儿。”
闻言,少女不服气地瞪起了眼睛。
男子不理会少女的不快,接着道:“在下铁狮门尹青,这是在下的师妹赵碧梳。”
沈浪笑道:“原来是‘铁胆狮心’赵碧穹赵掌门的的高足,失敬失敬。”
他转头对赵碧梳道:“这位赵姑娘怕就是赵掌门的独女,铁狮门的掌上明珠吧。”
赵碧梳娇媚的眼睛微微弯起。
她笑道:“我的名字里有一个碧字,我们掌门的名字里也有一个碧字,你怎么知道我是赵碧穹的女儿,而不是他的姐妹呢?”
沈浪笑道:“赵姑娘如此年轻貌美,在下还不会眼拙到把姑娘认作与赵掌门同辈。”
“如果赵掌门真有姑娘这么个姐妹,只怕也会当做女儿看待,视若珍宝吧。”
赵碧梳咯咯地娇笑起来:“你还算会说话。”
漆黑的眼珠子在沈浪脸上打量了一圈。
之前一直目中无人的赵碧梳这才发现,眼见的男人长得英挺又俊俏。既不像师兄那样太过高大魁梧,也不像那些名门公子文弱到有几分娘娘腔。俊美英武的恰到好处,特别是脸上那散朗的笑意,如清风拂林,似明月照霜。
她声音不禁柔软了几分,带着娇憨的笑容问道:“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沈浪微微一笑,本想依着一贯的做法,说自己是个无名小卒,姓名不提也罢。
话到嘴边,却又改变了主意。
他笑道:“在下姓沈名浪,一名漂泊江湖的浪子而已。”
尹青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道:“兄弟你也跟他们一样撞邪了吗?入乡随俗也不是这么个入法!”
沈浪笑而不语。
尹青道:“也罢也罢,兄弟不愿告知姓名,在下也不强求。”
他笑道:“看来这地方有妖法,不能久留。待久了怕自己也要忘了祖宗姓氏,改叫沈浪了。”
赵碧梳被师兄的玩笑逗得嗤嗤地笑了起来。
沈浪也在笑,不过笑容中满是无奈。
从来都是别人探究他的身份,他还真没想过自己有自愿袒露身份却无人相信的一天。
沈浪道:“尹兄与赵姑娘,来到此地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在下在这里待了有些时日了,说不定能帮上一些忙。”
尹青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奉师父命来拜访一名前辈。”
赵碧梳抢着说道:“我们要去找‘白玉观音’楚秋词……”
尹青责怪地瞪了她一眼。
赵碧梳方觉口中失言,她眼珠子一转,笑眯眯道:“都说楚秋词长得风华绝代,天下无双。我就是不服气,想看看自己跟这个昔日的天下第一美人,到底差了几分。”
沈浪自是不信,但他还是笑道:“张夫人毕竟年华已颓,赵姑娘却是青春正盛。就算以前差了几分,如今也是一分不差了。”
赵碧梳的眼睛更加明亮了,手指不自觉地捉起自己一缕发丝绕于指尖,就仿佛绕着心中的纤纤情丝。
手上的动作将少女心思显露无疑。但她却不知道,沈浪望着她的目光,温和得就像望着一位淘气的妹妹一样。
沈浪叹道:“可惜张夫人在两日前已经仙逝,尹兄与赵姑娘是见不了她了。”
尹青与赵碧梳闻言一惊,他们没想到竟是晚来一步。
赵碧梳尚可,她本就是偷偷跟着师兄溜出来玩的,虽对楚秋词感兴趣,但一位绝色美人的逝世,对于她来说,是高兴更胜于遗憾。
而尹青却十分愁苦,他大老远地从汴州赶到此地,就是为了带回楚秋词要交给师父的一样物件。虽然师父并未说明他要带回的乃是何物,但是楚秋词一死,他就失去了交接对象,一时有些茫然无措。
沈浪细查了两人神情,善解人意地说道:“尽管张夫人逝世,但二位不远万里而来,总要去张府拜访一下才不至于徒劳而返。”
尹青心想,这位兄弟此话不错,总要去张府探探。如果楚秋词生前安排了知晓内情之人,他从对方手里拿走东西也是一样。如果没有,再另想它法。总不能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