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黄珏还来不及惊喜,却又是一声惨叫在耳边炸响,那声音太过尖锐,尖锐到变了形,分辨不出到底是谁临死前的叫喊。
“碰”“碰”“碰”又是几声身体落地的声音,黄珏站起身来,便看到身边只有三人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闷哼,黄珏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他们一行人下来,加上他自己就剩下了四个人?!
黄珏只觉得获得明器的喜悦在此刻变得微不足道起来,那些死去的,可都是他们黄氏族人啊!不理会黄珏的悲痛,下一刻,沈夜百年再次来到他们的身边:“不想死的就快走。”
就像是响应沈夜的话语,一声洞彻天地的野兽吼叫自身后传来,那是不甘心的罗敷,哪怕此刻萧孟在手,仍是红着眼想要所有人都留下来死无全尸。
哪怕气喘细细,哪怕血水和汗水混杂不清,黄氏剩下的三人还是极为快速地相互扶持着站了起来,没有一声抱怨,没有一丝惊疑,只是眼带信任看着黄珏。
黄珏红了眼眶,却是一声掷地有声的命令:“我们走!”
“吼——”随着罗敷的怒吼,尸群再一次发出了波涛般的躁动,气势汹汹地向前涌来,只是脚步所限,一时间到达不了。但若是被追上了,那就又是一番苦斗,要知道,他们一行人再也经不起这车轮战了。
沈夜已经将活着的人都带了回来,当下便率先走进了通道,黄珏几人紧随其后。那漆黑的甬道毫无光亮,也不知绵延通向何方,而乐无异并不在此处,显然已经按着沈夜的话,带着谢衣先一步离开了。
往后看去,那棺形的通道口敞亮依旧,并不随众人的进入而关闭,黄珏马上打开狼眼手电在这甬道周围查看起来,必须将这通道关闭,否则潮水一般的尸体在后追赶,他们必然吃不消。
好在这一次通道机关十分显眼,却是那顶部同样镶嵌着七枚铜钱,与那北斗七星并无二致。沈夜再次甩出长鞭,“叮”“叮”两声,便有两枚铜钱应声而落,在那铜钱掉落的一瞬间,那石阶的最上一层便开始往上升起,牢牢地将洞口堵住。
“我们走。”卷起那两枚铜钱握于手中,沈夜转身便走。一行人不知道的是,在沈夜卷走那两枚铜钱之后,那上方,却是有两具棺木的玉石机关破裂了开来,那正中镶嵌的五铢钱被挤压的变了形,成了一团废铜掉落在地。
萧孟眼见着一行人消失了身影,那本就暗淡的眼眸便只剩一片死寂,而当他发现那些前行的尸体都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时,恐惧再次爬上了心头。那死鱼一般呆滞的目光,每一具都在诉说着吞噬的yù_wàng。
“怪物!怪物!”萧孟开始挣扎起来,“你们这些怪物!”
“呵呵……”轻笑声在耳边响起,如此的熟悉,是那蛇女罗敷的笑声,明明命就掐在对方手中,但不知是不是知道自己哪怕不死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萧孟再不复先前的怯懦,“你这个怪物!”
转头看去,却是罗敷半张花容月貌,半张血肉模糊的脸,那半张被雷管炸毁了的脸上,肌肉如活虫一般蠕动着,青筋如流动的血丝一般重新盘根错节相互连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生长修复。罗敷极强的自愈能力非同一般,连砍去的脚掌都能长回来,更何况这半张脸呢,只可惜,这肌肉抖动隆起的一幕,怎么看都有些可怖。
那半面完好的脸是如此娇俏,带着笑意,罗敷见留住所有人无望,便再不去关心对方,她只知道,萧孟还是留了下来没有逃出去,而且,被她抓住了。
“呵呵,夫君……”罗敷轻声唤道。
萧孟一脸的怒意,或许是死到临头,反而什么都不怕了:“你这个怪物,谁是你的狗屁夫君!”
罗敷依旧笑颜嫣然:“呵呵,夫君真爱开玩笑,不记得奴家,夫君怎么会防奴家的铃铛防得那么紧呢?”说话间,却是自袖中掏出了一个鲜红色的铜铃来,越靠近萧孟,那铜铃晃动地便越发厉害。
萧孟脸色难看:“你这个怪物!”
罗敷全不在意,随手一抛,那震动着却发不出声响的铃铛便被扔进了尸群之中,再不见踪影。那是她所用的铜铃,乐无异不知道的是,他以为是镇邪的铜铃,并不全然是镇邪之用,至少,靠近她闺房的那些铜铃便不是,而乐无异恰巧取走了一个,而那一个,又正好与萧孟有了“亲密”接触,故而罗敷才能知道,这位背弃了她的夫君,这位先前一路谨慎却最后毁在与乐无异那一撞上的夫君,是真的回来了。
他想回来做什么呢?靠着对机关的熟悉获得价值连城的财物?还是寻求一些特殊的力量去获得权势?不过这一刻,萧孟便如秋后的蚂蚱,再蹦不出她的手掌心,这些,也就不再重要了。
一双纤纤素手轻柔地抚上萧孟的面庞,下一刻,却是一根透明的丝线垂落至萧孟耳边,被罗敷一手接过。
“夫君,知道这是什么吗?”罗敷巧笑倩兮,却是在萧孟惊恐的眼光中将那细丝拉长,然后,缓缓地绕上了萧孟的脖子。
“不……不!你这个疯子!怪物!放开我!”萧孟猛烈地挣扎起来,却是于事无补,罗敷一双素手犹如牢笼,牢牢将他桎梏,那一圈圈的细丝,在萧孟看来却如催命的恶鬼。
“呵,夫君果然知道这是什么呢……”罗敷笑着,手上动作却是不停,“也该是如此,夫君当初也是动手的人之一,怎么会不知道这东西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