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祁旦缌拍案而起,汝修言至此,祁旦缌自然已懂了其中含义,不可置信的看了父亲一眼,又转过身看汝修,“汝修,你从未曾说过你对云顿有意,为何突然如此?即便是为了报恩,你们之间并无感情,此番作为有何意义?”
汝修见祁旦缌这般失态,笑了笑站起身与他平视,轻言道:“倒不是毫无意义,”抬了手想要触碰祁旦缌的脸,又停在半寸之处,须臾,又垂了下去,道:“有人欢喜有人愁,世间之事不能周全所有人,总归是称了父亲的心意,我要的便是如此。”汝修看着祁旦缌的眼神逐渐幽深,有深邃的光在闪,浓浓翻腾的是不可言明愤怒与嫉妒。
祁旦缌心惊的退了一步,再看父母亲都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心凉若触寒冰,夺门而出,跑去了云顿家中。
进了大院,院中摆放的是一箱箱的聘礼,箱上捆着锦缎红绸,很是喜庆,祁旦缌疾步走进屋内,但见云顿抽咽的坐在小凳上,紧紧的抓着祁旦缌在她及笄时送与她的缎带,身旁地上扔着云顿为汝修编织的草冠。
云顿的父母亲也在屋内,倒不似云顿那般哀愁伤心,只是无奈的劝慰着她。见祁旦缌进来脸色变了变,说道:“祁旦缌你怎的来了?唉……此事是你父亲做的主,我们也无奈,他让他的义子来去我们女儿,我们本就不应允,只是你是莲花圣祖转世,我们族人都知晓,又岂敢放肆将女儿嫁与你,岂不是玷污了圣祖的魂灵?”
云顿见了祁旦缌,呜呜哭着扑进了祁旦缌的怀中,喊着:“我不要嫁给别人,我只要祁旦缌哥哥。”
祁旦缌也红了眼眶,抱紧了云顿,全然不顾此刻他们在长辈面前,不该如此行为,云顿的母亲不悦道:“云顿,早与你说过不能在祁旦缌面前放肆,你放手!”
祁旦缌反抱紧了云顿,看向云顿父母道:“叔伯,婶娘,我与云顿是自小的情谊,怎能因一个不甚明了的传言就断了我与她的姻缘路?我便是我自己,怎会是莲花圣祖?如若我是莲花圣祖,我便已断了情根,怎还会喜欢上云顿?”
云顿父母想也是,只是已收下了汝修的聘礼,不好再退回去,且多仁家并不愿云顿嫁给祁旦缌,汝修虽是被贬贵族,身份还是在那儿的,相比祁旦缌而言也是差不了的,如此比较一番,云顿父母为了云顿将来更愿将云顿嫁给汝修。
云顿父母与祁旦缌父母的态度已然不可变,祁旦缌心中戚戚然,却无从下手,不知所措。
最后,云顿牵着祁旦缌冲出了家门,门外的天空依旧辽阔,远处隐约可见的雪山依旧晶莹洁净,山下的河水清零透彻,鹿儿的眼眸倒影着人影,马儿的青蹄溅起苍劲的汗水,而少年与少女的心思却不再如当初那般单纯愉悦。
☆、惩戒
人不寐,寂静兰香绕素颜,独缱绻。
祁旦缌独坐于窗前,清风斜吹入窗,带走了些许暑热,内心里却依旧是烦闷。
那日与云顿跑出去之后,两人漫无目的的在草原上奔跑,之后便钻进了那片密林,来到那温泉之处,夏日的温泉热气蒸腾,好似一个大蒸笼憋闷的难受,他们二人相偎相依坐在一片儿草地上,云顿抽抽噎噎的哭泣,祁旦缌则是揽着她无声的拍着,眼神看着远处泉中的那块巨石,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之后,直到日头西沉,祁旦缌才携着云顿回了家中,与此事,祁旦缌并不知该如何做,他是家里独子,即便与云顿有很深的情谊也是不会抛下家人离家出走,再者说,他想给云顿一个正式的名分,怎能日后让族人说她闲话?
一番思索之后,祁旦缌便决意去找汝修,如若说服了汝修不再迎娶云顿,那么此事便是解决了一半。
披了一件薄袍子,祁旦缌便乘着月色寻着去往汝修府邸的路去了,这条路祁旦缌是知晓的,并不难走,只是自从前年之后,他便极少去汝修府中了,印象中的那座府邸富丽堂皇,府里的人神色或淡漠,或匆促,他便显得极其闲适,在他府中也不甚舒服。
远远地便看见那棕红色的大门前两旁挂着的大红灯笼,让有些冷意的大门多了些许喜庆的暖意,祁旦缌心中一痛,隐隐有些不适。他与汝修之间……如今他却要请他成全自己与云顿,实在有些不忍,只是云顿已然是他的人了,为了她即便是做这种伤害别人的事,他也只能自私的做了。
走到门口时,恰逢郝澹开门,祁旦缌对他笑了笑,郝澹开了门侧身请他进门,道:“我家主子已经在等您了,请随我走。”
祁旦缌愣了愣,随即便跟在郝澹的身后走向府内,那时这座府邸,府中的这些奴仆侍卫恍若是在瞬间出现在眼前的,眼前带领着他的这位黑衣侍卫郝澹也是其中之一,而祁旦缌看来,他便是汝修的心腹。
他从不敢去想汝修究竟是要做些甚么,他的身份使他不敢有任何僭越之举,而汝修竟认了他的父亲为义父,他不知所措,却隐隐的能够猜想到他的意图,也只能无奈的接受他慢慢的融入自己的生活,,而如今他却已经让他有些绝望了。
郝澹将他带到一个房前便躬身退了下去,祁旦缌抬脸看了看眼前这扇大门,细细的看着门上雕刻着的图纹,许久才伸出手推开,大门沉重的发出“吱呀”的声音,在这静寂的夜里倒显得格外亮。
祁旦缌走进去,见屋内摆设似曾相识,细细辨来竟是与延寿堂的格局是一样的,祁旦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