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名叫陆磷的男孩鼻梁上架着一副老旧的眼镜,宽大的镜架上还绑着几块胶布,他看起来和琅冬差不多的年纪,身形一样的瘦小,唯唯诺诺的,听见医生这么说忙点头答应了,道:“好的,您放心,我会带他去的。”
琅冬在后面低头不语,看起来是个沉默寡言又阴沉内向的男孩——这跟他在路上跟医生交代出的身份差不多,一个刚刚失去双亲不久,又被亲戚欺凌的孤儿。
陆磷是个性格温和的人,带着琅冬去办理手续的时候也询问了几句对方的情况,“你有家人吗?我是说你的父母有没有住在附近?可以让人去通知他们一起过来,你是刚觉醒吧?可能会有点紧张……”
“我没有父母,一个人。”琅冬简短道,他打量四周,习惯性的对地形做了一个辨别,这建筑以前可能是个教堂之类的地方,看起来没有一点防护,跟向导学校那种守备严密的地方完全不同。
陆磷声音顿了下,很快就小声跟琅冬道歉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这测试怎么做?”琅冬盯着前台,正好看见那边有个小姑娘脖子被戴上一条白色的丝带。“那个丝带是怎么回事?”
“测试就是简单的放出精神力,感应周围有多少哨兵和护卫,很简单,几分钟就测试好。”陆磷耐心解释道,“那个丝带是共感者的标志,不同颜色的丝带代表不同等级。”
琅冬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陆磷脖子上也带着一条丝带,是黄颜色的。
陆磷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丝带,道:“你对这个丝带颜色的意思还不清楚吧?新手是白色丝带,经过训练的是黄色丝带。”
琅冬点点头,道:“跟向导的徽章是一样的吧?”他记得手册上关于向导的介绍上有写过几段,新手向导是白色徽章,在向导学校学习过的是黄色徽章,毕业和哨兵结合的向导是红色徽章,只是共感者换成了丝带。
琅冬的声音很低,但旁边还是有人听见了,忍不住发出嗤笑声。
陆磷有点尴尬地扶了眼镜一下,道:“共感者不能和哨兵结合,我们精神力不够……所以我们的丝带只有两个颜色。如果有哨兵需要我们的话,可以选择几个共感者为他服务,前提是那位哨兵没有遇到自己的向导之前。”
琅冬皱了皱眉,共感者的身份简直就像备胎,还是专业备胎。他没有接触过共感者,在帝星的时候凭他的身份,被硬塞过来的向导都数不过来,有些时候还是莫轻凡帮他摆脱的追求者。
现在风水轮流转,他也有被系上丝带的一天,简直像是一个准备随时被送出去的人形礼物。
前台的人对琅冬简单的做了一个测试,一边在纸上飞快记录,一边问道:“你能感受到周围有多少哨兵?最远是哪里?”
琅冬放出精神力,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他发现自己的精神力比刚觉醒的时候还要好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吞噬了刚才那个伤者的意识“黑斑”,他的精神力能观察的更远,甚至超出了这个小镇中心范围,远远地扩散到了矿石场。他能清晰的感应到那边有十几位哨兵正守在矿口,而在哨兵身后不远的一片区域里,一个气息跟他相仿的人就留守在那里,是一名向导。
会所附近有37名护卫,3名哨兵……矿石场有17名哨兵,1名向导,护卫人数超过百人……
琅冬睫毛抖了下,睁开眼睛缓声道:“我感觉到在西北方向,有一位哨兵在路过,其余的感觉很模糊,具体数量说不上来。”他不知道其他共感者是不是也会这样,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自己跟其他人是不同的,在做检测的时候隐瞒了一些。
这个答案显然不是最好的,但是也还不错了,不少人抱着很大期望前来但其实一丁点哨兵的影子都感应不到,相对来说眼前的这个少年已经踏入最初级的共感者行列了。前台的人了然的点点头,道:“很好,你合格了,是一位共感者,稍等一下我给你注册。”
琅冬道:“可以注册新的通行证么?”
前台的人看了他一眼,道:“你成年了吗?如果没有成年,需要监护者的陪同才可以重新办理。”
“共感者也不行?”
“对,除非您是一名向导。”前台的人把丝带递给琅冬,“这个收好,会戴么?”
琅冬随手把丝带揣进衣兜里,旁边的陆磷看见了忙阻止他,动手帮他戴好,“不是这么收着,要戴在脖子上……”
琅冬躲了一下但是没有躲开,只能任由陆磷给自己戴上那根蠢丝带。
陆磷给琅冬戴丝带的时候,大厅引起了一阵骚动,原因无他,只因为一名哨兵来这里了。
不少人凑上前去试图跟那位哨兵搭话,甚至还有几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被父母带上前去,像是推销一样用夸张的语气跟对方试图说上几句话。那个哨兵似乎喝了点酒,说话的语气带着调笑,有几个共感者被他捏了屁股,但是却小心翼翼地凑上去,试着搭上关系。
一个尚未结合的哨兵可以有多名共感者,无论如何,跟着一名哨兵,总比跟着一个五感强化不完全的护卫要有前途的多。
陆磷看着那边眼神有些犹豫,显然是在挣扎,但是过了一会还是放弃了,他回头去看琅东,发现对方还在拧着眉头拽自己自己脖子上那根丝带,忍不住失笑道:“好了,我们走吧,今天注册好了,等明天起就可以来会所领取任务了,这里的任务不少,也能跟着小队一起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