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番外：御村托也
御村托也作为名门独子，御村家的准继承人，没少见为了利益而利用各种手段接近他的人。温柔版、清高版、柔弱版，无微不至、欲擒故纵、称兄道弟……什么类型什么手段都有。即使和同一个圈子的人接触——大家家世身份相当——也要格外小心，免得一不小心被人算计还拿人当知己。
唯利是图这个词，在御村托也眼中，是个中性词。因为见得太多，以为常态，便见怪不怪了。毕竟这个时代变数太大，靠着勤俭持家而富贵的，才叫幸运。对于御村托也这样的人来说，指责人心龌龊或者愤世嫉俗都太做作了，他虽然心里看不惯有些做法，但是也不必端出清高冷艳的架势，知其白而守其黑而已。
对于接近自己的人，御村托也不介意与之合作，偶尔遇见有趣的，也会作弄一番，不过虽然内里而恶劣，毕竟大家涵养，御村托也倒是未曾做过出格的事。
山田太郎是个例外。
御村托也对山田太郎的谄媚会感到恼火，大概是因为山田太郎给他的印象太过于干净的缘故——除了干净，没办法用别的词来形容这个男人的眼睛和笑容了，干净得与物欲横流的繁华东京格格不入。
得知山田太郎用作弊敛财实属偶然，因为他的交易对象中就有自己的友人，而友人因为了解御村托也的性格便随口告诉了他。考场的安排门门随机，御村托也是在考数学的时候与山田太郎坐在同一考场，刚好是斜后方的位置，因此有了良好的观察视角。
山田太郎，这个本该是三好学生的男生，在最短的时间内物色到最可靠的交易合作人，即使在有监考老师在身边走来走去的情况下，也能脸不红心不跳地抄着小纸条，偶然抬头看到监考老师投递过来的目光，不仅不会惊慌失措，还能坦然地露出招牌式的山田微笑，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博得了监考老师的信任，让对方不再注意他的动作而将目光转移。
作弊这件事说大不大，不过观察一个人，小细节就够了。
有足够的手段，心理素质还很硬——这是御村托也对山田太郎的评价，而偏偏，担此评价的人，并不给人睿智深沉感，也完全没有中不为人知的高手那种千锤百炼的眼神或慑人的气场，反而给人纯粹、明朗很好摸的无辜感。
——让御村托也生出将其彻底撕开看个清楚的yù_wàng。
让山田太郎脱掉裤子只是临时起意，不管是作弊的照片还是真的拍了山田太郎的□□，御村托也都不会没品地发出去——不管是否以匿名的形式，他只是趣味比较恶劣，并且喜欢观察、预计人的行为而已。不过对于从小浸淫武术，近期剑术也大为精进的御村托也来说，被山田太郎制服实在是过于意外。而这个意外也将导致御村少爷有生以来第一次遭受耻辱。
而山田太郎有多穷，整个一之宫没有人会比御村托也更清楚。让御村托也想一想有谁能比山田太郎更穷的话，大概就是报纸上经常说的那种住在纸箱子里的流浪汉了。所以被抓到把柄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会被山田太郎勒索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不过御村托也又意外了。
“你抓到了我的把柄，我也抓到了你的把柄，我们扯平了。”
然后那个男生就这样风淡云轻浑不在意把所谓的把柄丢给了他。
看着他的窘相的漂亮眼睛不是兴味盎然也不是幸灾乐祸也不是挑衅得意，是一种阳光透到骨子里的纯净。可是前一秒明明是这个人把你打入炼狱，下一秒你却被他救赎。
——真是个可怕的任性的家伙。
御村托也听着身后楼道里带点不规矩的跳跃的脚步声，所有的耻辱荡然无存，不再具有意义。
他将自己的把柄丢给他，却至始至终都不曾想要他的把柄。
随意散漫率性得令人发指，然而犹自带着丛林之王的利爪瞬间踩倒猎物的余威。
*
山田太郎是个谜。
三个以他的水准都撂不倒的外国壮汉——很明显对手花了不少心思渡来这几个人——其中一个明显还带着枪，这个家伙却一脸无辜地靠近着，勇敢得近乎无知。即使被枪指着脑袋，也依然睁着山田太郎式的干净的眼。然后在出手的瞬间，无比暴烈。
不管是否是出于自信，山田太郎都是在拿命救他——三个更为强壮的□□，身上都携带者危险到致命的武器。然而不要说是报答，山田太郎连御村托也是否感激他都没在意过。完事了，就拍拍屁股走人，甚至让御村托也生出这人“真是没心没肺”的委屈感。
等到后来御村托也旧事重提，山田太郎在迷惑后一拍脑子：“我靠！忘了扒那帮鬼子的钱包！”
懊恼一阵后，金橘发的男人很快又将其抛之脑后。
“……”永原真实说的没错，这家伙就是个脑回路怪物。
御村托也见过很多开着兰博基尼还要拼命榨钱的人，有些人拥有财富，而有些人被财富拥有。山田太郎哪一种都不是，因为他压根没有财富。然而就是这个生活尚且需要向温饱前进的男人，眼中却入不了半分金钱。明明干的是背着水泥包那样又脏又累的活，疲惫地在上课的时候频频点头忍不住睡着，可是那张睡梦中的脸却带着有些孩子气的幸福笑容。
每次看到那样的睡颜，都让御村托也忍不住想摸摸他。
也许是梦见了弟弟们开心地吃着自己赚钱买来的食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