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靖荣没见过这么凶猛的动物,一时之间只觉两腿发软,竟没敢跳下树,眼见着那东西要跑,直接在树上就将匕首甩了出来,刀刃不偏不倚,正好侃侃刺进猞猁的皮毛里,那猞猁一声嘶吼,带着身上的刀蹿进树林里溜了。
没抓着猞猁,还丢了唯二的一把武器,黎邃实在忍不住了,骂道:“像你这样的废物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司马靖荣坐在树上,一脸无辜,“我有钱啊。”
黎邃一噎。
……竟然无法反驳。
“那东西还会回来吗?”司马靖荣从树上下来,拍了拍,“会不会有亲友团回来报复什么的。”
“不知道,”黎邃检查了一下枪的子弹,“猞猁是独居动物,应该不会……”
话没说完,四周出现了好几道沙沙声,是四面八方的草丛里传来的。
两个人面面相觑,霎时脸都白了,一只猞猁还可以勉强对付,一群猞猁,此刻就不会有第二个选择了。
“跑!”
顾不得脚下的路,两个人完全是循着求生本能的驱使,没命地往前狂奔,黎邃一开始还记得看看路,后来就完全顾不上了。身后的猞猁群穷追不舍,动作凶猛且矫捷,万一一个不注意栽了跟头,恐怕立即就会被咬断脖子,此时两人只有一个目标,先甩脱这群难缠的。
黎邃边跑边回头开了两枪,干掉了打头的两只,到底还是起了些震慑作用,猞猁群明显滞后了两步,但随即又有新的领头者上前,前赴后继地追过来。
“不是说猞猁不会群攻的吗?”司马靖荣大叫。
联系之前的泥石流,黎邃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怕是电网被压塌了。”
这情景就如同恐怖电影里的丧尸一样,围城垮了,外面的东西自然会进来捕食,换句话说,这片森林已经不再安全,从现在起,出现任何野生动物都不奇怪。
“我跑不动了……”司马靖荣哭喊。
“不能停,停下来就没命了。”
“不行,真不行了……”白天走了一天,又连续跑了一夜,连黎邃都吃不消,更别说司马靖荣了。
黎邃“啧”了一声,转身一把拽起他的胳膊,“不能停,我答应过你爸和陆商,一定会把你带出去的。”
猞猁群越来越近,这畜生好像不知疲累似的,两个人在森林里一顿瞎跑竟完全没甩掉它们,眼看着就要被追上了,前方的路面上突然出现一块断层,两个人一时不察,没刹住脚,惊叫了一声,连人带石头一起滚了下去。
这一跤摔得是七荤八素,简直像掉进了滚筒洗衣机里,连内脏都要搅出来了。混乱间,黎邃试图去拽周围的野草,伸手却只抓到了一手泥,坡上本就松动的沙土被带动着一同滑了下来,一时之间耳边只剩下惊叫声和轰鸣声。
头晕目眩中,身体猛地一沉,两个人直接坠进了一个坑洞里,摔得差点吐血。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紧接是铺天盖地的沙石,黎邃只来得及用双手护住脑袋,忽然后背一痛,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下了一整夜雷雨,陆商一直没睡好,早上起来脸色奇差,刚换好衣服下楼,袁叔已经在门边等候多时了,一贯沉稳的他也显得有些急切。
“什么事?”
“保护区特大暴雨,”袁叔沉声道,“泥石流。”
东彦的会议大厅里,杨秘书等了许久不见人来,忍不住偷偷给袁叔打了个电话,得到一枚会议临时取消的指令,她正想询问下午的签约仪式是否如期举行,话没说完,那头直接挂了电话。
“什么事啊,这么紧急……”她望着熄灭的手机屏幕嘀咕道。
去保护区的路上,陆商一改坐后排的习惯,直接坐到了副驾驶。
“岳总那边已经通知了部队,连夜启动紧急搜救,目前大部分学员已经转移到了安全地带,他们带了搜救犬,找人应该不成问题。”
“王维呢?”
“他和司马家小儿子在一起,已经回救助站了。”
陆商脸色沉得可怕,“跟左超说,这个人可以不必再用了。”
袁叔顿了一下,“是。”
车子开入盘山公路,陆商开了窗,不经意地用手掌压了压心口。
袁叔皱了眉:“你出门带药了吗?”
陆商闭眼偏着头,像在极力忍耐什么,“看路,别看我。”
袁叔只好放慢了车速,叹道:“昨天,他们收到了气象部门发来的预警说有雨,严队原本是打算把考试后推的,但岳总铁了心要让儿子吃点苦,说下点雨更好,就没阻止,但谁也没想到,雨会下得那么大。”
陆商只是靠着车窗,紧闭双眼一言不发。
一路开到山下,前面的公路都封了不让走,袁叔上前交涉了一会儿,对方也显得非常为难,“不是我不让你们走,这段路实在太危险,有塌方的趋势,你看部队的车也都停在这儿呢,你们要上去的话,还是走上去吧。”
袁叔回头看陆商,两个人对视一眼,决定徒步上山。两个人走得不快,沿路能看见小型山体滑坡的残景,还有被泥沙覆盖的岩石草坡,其状况之糟糕,简直难以想象当时的情形。
十五分钟车程的路,两个人走了两个小时,刚刚到达救助站,就看见岳鹏飞焦急地站在门口打转,手上拿着对讲机。
“你说什么?没找到?再找,再找,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就是把山给我推平了也要把人给找出来!”
转头看见陆商,脸一下子就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