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少年直接问身边的老仆:“青伯江湖经验丰富,你快说说这种事咱们该怎么办?”
徐青见得世面多,一眼便看出晏寒江不是他们能轻动的人,闻言便郑重地劝自家少主:“那个晏寒江武功却远在老仆之上,方才说那段话时展示的工夫更是几近神仙手段,绝非咱们可以轻动。且他除了庇护邵宗严之外并无过恶,那道士之事似乎也有隐情,几位公子不妨先沉一沉,按着他的说法将他要给邵宗严讨公道之事传扬出去,再看他究竟怎么做。”
“那今天的事难道就算了?我的伤就白受了?”赵明轩捂着脸,眼中腾地燃起怒焰,攥起拳头狠狠砸向地面,溅起一片泥点沾污了众人衣袍。
徐青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却还是低了头恳切劝道:“徐家有接骨良药,赵公子请先跟少爷回去养伤,莫为了争一时之气毁损颜面。来日那两人若真敢上碧尘山庄闹事,徐家堡必定出手相助。”
“正是,赵兄请放心吧。”徐家少主徐梦山点了点头,对同伴说道:“咱们也不用太担心,将消息放出去就是了。就算那个晏寒江有通天的本事,毕竟也只是一个人,难不成还真敢把邵宗严得罪过的半个江湖再搅和一遍?”
他自是不知道,草鱼精这种生物是很执着的,说过的话就像砸下的钢锭,从没有不去实现的。
他们还在马车上慢悠悠商讨着怎么把他的话宣扬出去时,晏寒江就已经带着邵宗严踏上了碧尘山庄大门,光明正大地报上了名字:“我是元泱苍华大型网游的客服家属晏寒江,我是来替邵宗严讨当年被诬陷偷人的公道的。”
碧尘门庄的门子当场就怒了。
被诬陷偷人?当时他们庄主都亲自捉奸在房了,还好意思说什么诬陷?看门人狠狠地呸了一声,高喊:“兄弟们,跟我把这个男狐狸精打出去!”
邵宗严在碧尘山庄的代码一向是“那个妖道”,“拐了姨娘的男狐狸精”之类的,绝无雷同,门子一喊院里的人就知道是谁来了,纷纷扛着扫帚和铁锹打了出来。
然而人还没出门,他们就被一道无形力墙拍了回去,滚得满院子都是。邵道长想起旧事始终有点儿心虚,眼波闪动,想劝他不要伤人。
邵道长却只按住他的双耳,把他的脸压到自己胸膛上,淡然道:“不有管,他们多撞几次,自己就不敢上来了。你帮元暮星讨公道时不是一直做得很好?现在也该这么想——不管对方是男是女,逼着你做不愿做的事就是错。你自己甘心吃亏,也要看我让不让。”
他强势霸气地护住邵宗严,用灵力裹住声音送到庄内:“碧尘山庄庄主何在?我来替邵宗严讨个公道!”
声音传到房里,顿时惊动了正在浇花的赵庄主。那个名字在他舌尖滚了几遍,缓缓吐出:“邵宗严。他怎么还有脸上碧尘山庄?”
赵庄主不由想起当年在丹房里见到的那一幕:他新纳的妾侍衣衫不整,拼命往道士怀里钻,还握着他的手臂拼命往自己胸前贴。那道士按着姨娘的肩头往外推,却不太敢用力似的,眉头微蹙,紧张又莫名委屈的神情却是比那名美妾更动人。丹房正中一个巨大的丹炉熊熊烧着火,烤得两人脸颊通红、汗珠滚落,整个丹房里都流动着浓浓春意。
那副画面如此和谐,让他心底深深生出了对自己外形、年纪的自卑,甚至从那以后再也没心情纳妾……
房门被人急慌慌地推开,管家带着一名大门上的男仆进来,跟他禀报“妖道”带人打上门来的事。
庄主蓦地睁开眼,问身边的下人:“那个妖道现在看着怎么样?”
门房回忆了一下才说:“好,好看,通体气派,跟一般人就是不一样,活像神仙似的。他身边那个人也像神仙,就是冷嗖嗖的让人不敢多看。”
管家叹息劝道:“那妖道现在攀上了个高手,特地回来耀武扬威的,老爷何必见他,徒惹闲气?”
庄主摆了摆手,努力抻直了因为衰老而佝偻的身子:“年轻……他们做道士的未必能炼出长生不老丹,可是自己却比旁人年轻得多了。”
他却已经这么老了。
管家在旁边看着庄主仿佛散掉了精神,越显老迈的模样,忍不住又悲又怒,含泪劝道:“老爷!老仆虽然无能,可是拼着一死总也能拦他们一拦,让他们不敢在咱们山庄这般嚣张!”
庄主推开房门,看着院门外那个似乎比当年更神清骨秀的道士,和他身边同样俊美高华,根本看不出其武功深浅的玄衣男子,怔了怔,叹道:“走吧,人家的武功也不是咱们庄上这些人挡得住的,端看人家要怎么办吧。”
晏寒江对他的态度倒温和了些,见面便道:“老庄主比令郎和外面那些人懂事多了。当年邵宗严在这里炼丹时受了些委屈,事后还被贵庄派人追杀,我身为他的未婚夫,自当来替他讨还公道。”
他自打做完一回完型填空,次次都主动把答案填上,完全不管自己之前搞的客户、客服的设定了。邵道长一开始听着还不大好意思,久了也就麻木了,只淡定地站在一旁听着。
赵家的仆人愤然指责晏寒江无礼,七嘴八舌地拼凑着当初邵宗严勾引他家姨娘还被抓奸在……房的画面。赵庄主却只盯着邵宗严,看见他脸上微微露出那种又苦脑又委屈的神情,仍和在他家炼丹时一模一样。
赵庄主似乎也回到了那段时光,威严地吩咐众人:“不过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