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瞬息间交手数回,强劲的气流在空气中奔窜涌动,容烬悠抬手在眼前虚划了道弧,将自己置身於安全范围,淡定地隔著结界观看眼前那万年难得一见的“互动”。
曼珠沙华同时现身,欲加入战局。
“退下。”翩重笺冷喝,抬手硬接了枢冥一掌,身子借势後退,拉开两人的距离。
枢冥收手,目光如冰刃,“过了多少时间?”
翩重笺似乎对他的反应极为满意,笑了笑,道:“你们到这里半个时辰不到,凡间却已过了两月,不错吧,不过浪费了三成法力,竟能有那麽好的效果。”
“你确定你死不了?”枢冥冷冷看著翩重笺,眼底的血雾越积越深,直到双眸完全变成红色,在无间狱常年阴暗的空间里彷如两簇跳动的幽冥鬼火,指引人坠入炼狱。
翩重笺掸了掸衣摆,诡秘的双眼微微弯起,那笑容看起来竟有几分温柔,“你总是这般聪明,稍一提点便知若我命在你们便踏不出这长留宫的门。不过,这话问得不太理智了,我费尽心思算计许久,你说,我有可能命丧於此吗?即便只剩七成功力,对付你,我仍有必胜的把握。”他停顿一下,唇边笑意渐浓,“明年今日便是你心爱之人及那未曾见面的儿子的祭日,我要的不多,仅找你讨了这麽点乐趣,合该遂我的意。”
“我警告过你,不要动他。”枢冥眼里尽是风雨欲来的暴戾之气。
“看你这话说得,不动他我如何得到他,他一死,不就受我掌控了吗。这无间狱,会是他今後的容身之所,而我,将会是他的爱人。那位置本来就是我的,不是吗?お-稥”翩重笺脖子後仰,一个滑步避开迎面而来的凌厉掌风,右腿虚踢,又一个滑步坐回椅子里,抬手往座椅扶手上一拍,登时,殿中大亮。手往前滑去,再一按,听得轰隆一声,墙壁後头传来石壁断裂摩擦的声响。翩重笺抬手指向右方墙壁,唇边笑意犹在,“看在你这麽激动的份上,让你最後看他一眼吧。”
汉白玉砌成的墙壁从中现出一道蓝光,由上往下,随即,一分为二的墙壁自动朝两边推开,露出里头那栩栩如生的巨型九尾凤凰,脚踏祥云,浴火展翅。
枢冥骤然色变,不为凤凰,是为它头顶上方那嵌在石壁上的圆形镜面。上头映出的赫然是身处寝宫的画尧及衡雪,而令枢冥色变的则是按在画尧高耸肚腹上的手及他身下被鲜血染红的床单。
容烬悠相对镇定了许多,微挑了眉,竟还有心情说笑,“啧!这早产不仅伤身还费神费力,没人在身边陪著可怎麽是好。”
那“好”字话音还未落下,便见枢冥身形微侧,双臂猛地一振,登时,身後巨龙伴随著震天的龙啸冲天而起,耀眼的金光照亮天地。
翩重笺不得不抬手遮挡,面色有点发白,唇边却是噙著冷笑,“别忘了这里是无间狱,你唤出这家夥莫不是想与我同归於尽?”
枢冥双手轻托,望向翩重笺的眼神完全不像在看一个活人,“你还不够格。”话落,双掌蓦然翻转,身後巨龙仰天长啸摇身色变,由金转黑,双目呈红,彷如滴血。
容烬悠咂舌,这便是传说中的繁间灵龙,还真可以变色啊。好生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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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鲜币)101 该死的死,该伤的伤
“啊──”隐含著莫大痛苦的惨呼声赫然由镜中传出。
激战中的枢冥动作一滞,下一瞬,胸间蓦然剧痛,那是对手毫不留情的掌力所致。高手过招,最忌分神,何况两人已然远远超出常人所定义的“高手”范畴。枢冥小退半步,微蹙了眉,强行压下那猛然窜至喉间的腥甜之气。
翩重笺亦是後退一步,云淡风轻地笑,面色却是惨白如纸,“呵!在凡间流连千年,本以为你已和凡人无甚两样,不想法力竟不逊当年,我果然还是小瞧了你。”
枢冥不发一语,亦无任何动作,只冷冷瞧著他。
虽是随意站著,却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找不出一丝破绽。翩重笺微眯起眼,虽然不想承认,但在那一刻,眼前这人给他的感觉只有四个字,无懈可击。
即便抓住他致命的弱点,却仍不足以致命。
这其实不算意料之外的事……
突然间,枢冥动了。
事实上,他仅是微抬了右手,食指与麽指轻轻相碰。说是手势,不如说是指令。
同一瞬,身後巨龙身形壮大两倍陡然拔高数丈,龙吟尖锐,直冲云霄,整座宫殿霎时毁於庞大龙尾横扫之间,巨大锋利的龙爪带著惊天劈地的速度及力量,更是生生撕裂黄泉之主布下的寰时结界。
“好!”容烬悠视线一瞥镜面里的情形,朝跪伏於地的妖娆一挑眉,“该你出场了,那家夥虽然是我情敌可是傻得很可爱,可别让他挂了,再说了,我还想捏捏刚出生的小家夥呢。”
他话讲到一半妖娆就从地上站起来了,掸掸衣摆,懒懒横去一眼,“要捏也是我先,哪轮得到你。”说完抓起一把乌黑的头发,略一蹙眉,“还是紫色好看。”
这边两人悠闲对扯,那头两人则同时变了脸色。
“你竟然能解蚀魂丹的毒!”
“回去!”
这两句话是同时出口的,前面那句出自翩重笺,後者则是枢冥。
显然,枢大宫主的言简意赅更能镇住那只妖孽。他口中的“回去”是回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