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冲击波迅速吞没了聚集在周围的镰鼬群。体型过于巨大的镰鼬女皇来不及躲闪,只能惊恐地尖叫哀嚎,在肆意宣泄着怒火的光热辐射中化为灰烬,那壮烈的景象,就像太阳升起时扫清了黑暗中的一切魑魅魍魉。

酒德麻衣和苏恩曦不约而同地从椅子上跌了下来,爆炸场景太过真实,一瞬间她们几乎以为自己光荣牺牲了。几分钟之后,监控画面恢复了正常,女士们从地上爬起,两张脸白的像贞子。

“世上哪会有这么凶残的小白兔?这是披着兔子皮的大魔王啊!”苏恩曦哆哆嗦嗦地说道。

“这还不是他最凶残的状态,刚才应该是有意识地克制过了。”酒德麻衣拍拍衣服站起来,“你不知道三峡水库那次,我埋伏在岸上预备着给青铜与火之王补刀,结果被他搞了这么一手,魂儿都吓飞了!”

“我可以向联合国告密卡塞尔学院隐藏核武器吗?”

“联合国没有哪条法律条文承认人形兵器,而卡塞尔学院会起诉你的诽谤罪。”酒德麻衣指了指显示屏,“你看他那无辜的小眼神,就好像刚刚只是失手打碎了一个杯子那么简单。”

捂着眼睛的手指张开一条缝隙,到处都不见那只令人作呕的镰鼬女皇,路明非这才放开手,从两侧摘下楚子航送他的耳塞。制造爆炸固然重要,防御措施也要做好,要是不小心损坏了视力听力多不值啊!相信如果时间来得及,他会把那副配套的眼罩也一并戴上。自从六旗游乐园醒来之后,他已经学会了如何控制言灵范围,上一次的“莱茵”让他昏睡了三天,这一次却并没有那么快耗尽精力。

从隧道深处传来“轰隆隆”的巨响,路明非循声望去,就见一辆老式地铁驶进了月台。列车安静地停在他面前,破旧不堪的外壳用红色油漆刷着“1号线”,锈蚀的折页铁门缓缓打开,仿佛特地来迎接他这个乘客一般。路明非走了半天正愁没有地方歇脚,背着手朝那漆黑的车厢看了几眼,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妥,于是泰然自若地走了上去。

另一边,楚子航站在下着暴雨的地铁月台上,低头看着地面。水从四面八方涌进来,他全身湿透,身上冒出袅袅白烟。但是他好像并不因此觉得不舒服,多年来保持的站姿一直很挺拔,修长的背影像是插在月台中央的一支标枪。

“小白兔一号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小白兔二号却是个‘不扮酷会死星人’!”苏恩曦盯着监控画面。

“注意他身上的蒸汽。他急剧升高的体温正在蒸发衣服里的水分,他不是在扮酷,而是在集中精神。”酒德麻衣说着接通了麦克风,“c组,可以发车了。”

几分钟后,一列地铁溅着一人高的水花停在楚子航面前,车厢的门打开。楚子航头不抬眼不睁,好像完全没有看见面前的钢铁长龙,直到列车的门“吱呀呀”关闭,他仍然纹丝不动。

“喂!”酒德麻衣急了,“朋友,你想怎样?给你调去这列地铁我容易么我?你在打盹么?还是准备静坐求援?”

“不可能,我让a组黑掉了他的手机,他现在打不出任何求助电话,110都不行。”苏恩曦说。

“真是不听话的小朋友,看看路明非小朋友多乖,你就不能向人家学习一下?”酒德麻衣恨铁不成钢,“真是麻烦!我的地铁不能等太久,虽然里面的班次没有那么密集,但是等下去会跟后面一列地铁撞上的。”

监控画面里,列车加速离开月台。这时楚子航忽然动了,他飞身跳下月台,跟在列车后狂奔,一跃而上,无声无息地贴在列车尾部,隐在隧道的黑暗里。

“果然是卡塞尔学院隐藏的王牌专员。”苏恩曦倒吸一口冷气,“如此高速的移动,完美的计算和时机,不注意的话会以为他忽然消失了!”

“他这种人永远都游离在计划边缘,我们给他打开的门他绝对不会进,必然走后门!我早该想到。”酒德麻衣拍手称赞。

“可小白兔一号却来者不拒。他是没见过老式地铁,觉得很好玩?”苏恩曦试图揣测路明非的想法。

“不清楚。”酒德麻衣摇摇头,“也许他只是怕麻烦。”

路明非坐上地铁后,不知不觉打起瞌睡来。铁轨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如同一首催眠曲回荡在耳畔。意识渐渐远离了,漆黑的车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白茫茫的一片冰海,海天交接的地方,参天的铜柱上悬着一个人影。随着视野的拉近,路明非看清了那个人的脸。那是一个年龄大约十三四岁的男孩,圆润的脸庞漂亮得不食人间烟火,眉宇间透着一种介乎男孩和女孩之间的稚气。残破不堪的囚衣包裹着单薄的躯体,一道又一道乌黑的荆棘紧缚其上,尖利的刺深深勒进肉里,殷红的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大地。

“你终于来看我了,哥哥……”男孩抬起头,黄金瞳孔里流淌着火光。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路明非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哥哥不记得我了?”男孩的语气透着嘲讽的意味,“我变成这样不正是你的意思吗?”

“如果事情真如你说的那样,那么你必定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路明非的声音冰冷而庄严,“我从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你永远都是那么自信呢。”男孩眉头微蹙,似是忍受着痛苦的煎熬。

“要我把你放下来么?”路明非问道。

“哥哥你这是原谅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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