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狼走过黑林,突然黑林里面无数只乌鸦像是受了惊吓一样腾空而起,几百上千只乌鸦“呱呱……”叫着,遮天蔽日的在天空中乱舞。杨帆吓了一跳,回头见是乌鸦乱飞,微微笑了下扭头继续赶路,他却不知无数的乌鸦旋转飞舞着在天空中形成一张男人的脸孔。这张乌鸦组成的脸孔赫然鼻子,嘴一应俱全。甚至远远还能看见嘴角咧起的邪恶笑容。
男人的脸孔一形成,天边只剩下半边脸的夕阳顿时不在像往日一样出暗红的光芒,而是变得像鲜血一样的艳红。夕阳的映照下天边的残云变得像是一条条血丝,这种凄艳的红色将天地笼罩其中,使得整个秋日变得更加凄凉还有一份难言的诡异。
杨帆完全沉浸在喜悦中,根本感受不到有什么不同。大灰却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天边,在它的眼中这片荒凉的天地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不同,它愣愣看了看天边的夕阳,猛然追上仍在欢快前行的杨帆,张嘴去咬他的裤脚。
考上大学的喜悦已经充斥了他的全身,还以为大灰在和自己闹着玩,嘻哈着挣脱大灰的狼口向村子里快跑去,大灰着急的去追,杨帆却已经跑到了村子里的路口,村子里是人类的领地,大灰不敢贸然追过去,只是着急的对着他一声嘶嚎:“嗷呜………”
杨帆没有转身,举起手中的录取通知书对大灰挥挥手,欢快的向家中跑去。
白云林场是曾经的一个知青点,当初建设的也比较零散。现在这里只有百十户人家,大部分的人都是看山护林的工人,虽然与世隔绝却也清净幽远,没有现代都市中的浮躁和冷酷。杨帆家在林场最边缘,是当年知青们的一个宿舍。母亲当年带着杨帆来到林场后,林场书记见她一个女人拉扯个孩子不容易,召集人手给翻新了一下,这一住就?上穿的一件乳白色的毛衣已经被血迹殷红。家中红砖铺成的地面已经满是鲜血。
杨帆完全傻在了门口,他搞不明白早上还好好的母亲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他足足楞了有一分钟才醒过味来,着急的大声喊道:“妈!妈!妈你这是怎么了?”
他伸出双手向母亲扑去,想要抓住悬在空中母亲的双腿。但是还没等他靠近,一股无形的力道传来,将他“砰!”的一声弹开,杨帆被摔得七荤八素的站起来,想不明白自己眼前怎么会有一道无形的墙。
他不甘心猛然又扑了上去,可接着又被弹开。如此扑了几次,杨帆眼睛已经绿,那模样像是一只饥饿的野狼,此时他感觉全身像是要爆裂开一样,他没有别的念头只想抱住自己的母亲,他不敢想象没有了母亲他会是怎样一种光景。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放在杨帆身上在贴切不过,他自幼没有父亲跟母亲相依为命,在这个世界上他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母亲。母亲是他全部的希望和动力,为了让母亲高兴他会付出比别的孩子更多的时间来学习,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他会把家里所有大大小小的重活都干了。为了让母亲以后更好的生活,他努力的考上了大学。他甚至想好了等自己一毕业找到工作就把母亲接出这个小山村,他要给母亲买漂亮的衣服,带母亲吃好吃的饭菜。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当他实现了最初的愿望考上了大学,竟然遇到如此悲惨的事情。
此时的杨帆仿佛变成了一只暴怒的狮子,疯狂的冲击着前面那堵他看不见的墙,但是不管他使出多大的力气都会被狠狠的弹开。
“妈!妈!你听到我喊你吗?听到了回应我一句啊……妈,妈……”仍不放弃撞击的杨帆,大声的喊叫中已是带着哭腔。
“砰!!”一声大震,杨帆又被狠狠的弹开摔倒在地上,此时他的内脏一阵翻腾,口中已经流出血来。杨帆顾不得自己的伤痛,他双眼已经赤红,转头看了下见门口有把铁锹,他一把抓起铁锹鼓足了全身的力气,向前面那道看不见的墙砍去。
“啊啊啊……别挡着我啊…啊啊啊……别挡着我救妈妈啊……”杨帆的声音凄厉的像是地狱跑出的恶鬼。
如此巨大的喊声在村子里久久回荡,惊起附近树林里已经要夜睡的鸟儿,但奇怪的是,整个村子里突然变得死气沉沉,就连家家户户烟筒里的炊烟都突然停止不动,这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突然停止了下来,就连夜风都停止了吹拂。
杨帆全身已经被摔得裂开口子,鲜血顺着他的脑门向下流淌,全身上下已经酸麻的稍微一动就会疼痛万分,手中的挥舞的铁锹沉重的像是在挥舞一座大山。
他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但每一次他想要歇一下的时候,就会看到母亲悬挂在空中痛苦的模样,母亲的脸庞因为痛苦已经变得扭曲,再没有了往日里贤淑温柔的神情,有的只是无尽的痛苦和折磨。而杨帆每看一眼他就变得更加狂暴。
再这样下去,恐怕19岁的杨帆就会脱力而死,就在他聚集起最后一丝力气举起铁锹的时候,他的母亲感应到了儿子的悲愤和伤心,竟然缓缓的睁开双眼说了一句:“儿子。”
这声音是如此的虚弱,可听在杨帆的耳朵里却无疑于是一声巨雷,他高举铁锹的双手就此停在空中,看着母亲鼻子一酸,大喊了声:“妈,妈你这是怎么了?”
悬挂在半空的母亲费力的抬起头,看向杨帆的眼神中仍然是充满了怜爱,还有一丝不舍。她很担心才十九岁的杨帆没有了自己该怎么生活下去,可是此时的她全身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