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尼斯。”出声唤他,为什么感觉他整个人好像已经不在屋里了,这种错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片刻,他朝她笑了笑,苍白的笑容,透着极致疲惫的倦容。“月白,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蹙眉,唇动了动,已经滑到嘴边的话硬生生被咽了回去,今天的阿尔尼斯太古怪了,古怪的令她不知如何是好。“好,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月白!”赫然出声,喊停了她的脚步。
“什么事?”回身,看着榻上流露出疲劳神色的年轻男子,轻问。
“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要……相信王。”
“会发生什么事情?”她看着他的眼睛,那双与图萨西塔极为相似的棕色眸子,流动着欲言又止的不安,他到底在不安什么?
“我说的是如果……只是,一个假设。”
“好好的干嘛要假设,阿尔尼斯,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搜寻着蛛丝马迹的可疑踪迹。然而,那双优美的狭长眼睛,静得像一面阳光笼罩的湖水,清澈而干净,刚才暗光涌动的混乱眼神消失不见,这位古埃及的大祭司又重回了往日温润如玉的模样,就连笑容都恰如其分的高贵俊美。
“傻丫头,我能瞒你什么。我只是希望不论何时何地,你都可以相信王,她一定会保护你。”微仰着脸,注视着与阳光擦身而过的夏月白,看着她脸上满是疑惑与不信的表情,笑了笑。
垂下眼帘,明知他对自己有所隐瞒,却又不太想问的清楚明白,这种逃避的心态,不知是因为自己的能力有限,无力去解决任何问题;还是身处这个古老世界太久了,渴求真相的心境已经越来越模糊;又或是习惯了不问世事的活着,因为她知道,有一个人必然会为自己挡住风风雨雨……
心,没由来的一阵惶惑,自己怎么就能这样的笃定,这份看起来有些可笑的自信,到底是哪里来的?
见她沉默不语,被困惑与疑虑纠缠着眉头,黑色的发丝垂在脸侧,微微遮住了脸颊清瘦的轮廓。
过了良久,夏月白觉得自己站得腿都僵了,她移开视线,攸然明灭的眸子投向落地窗,继而在窗外的浓稠绿意送来了一阵缤纷香气的瞬间,粲然一笑,朝着阿尔尼斯的方向。
“我相信图萨西塔。”
原本幽暗的棕眸,下一个转瞬,奇异般的闪过一片灿亮的欣慰之色。“那就好。”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微笑着点头,目送那抹不紧不慢的背影消失在门边,阿尔尼斯放松了紧绷的肩膀,软绵绵地向后倒去,背后软柔的垫子托着他虚弱无力的身体,一阵猛烈的咳嗽冲出喉咙,整个人在这一连串不可抑制猛咳中,颤抖地像一片经不起秋风的树叶。
立于门外的侍女们脚步匆匆地涌入房内,端水拿药,将沾着凉水的手巾交给阿尔尼斯,一切都进行地安静而迅速,井然有序不见一人慌乱。只是,压抑在她们眼中的浓浓担忧,令这些年轻娇美的面容蒙上了浓浓地不安。
★★★ ★★★ ★★★
放下边境送来的情报,图萨西塔起身绕过书桌,缓步走到落地窗前,浅浅的视线扫过开满莲花的水池,碧波荡漾的水面倒影着挺举高傲的姿态,盛夏灿烂阳光中兀自摇曳生姿的美丽花朵。
“王,照此看来,我们与利比亚人在绿洲的一战,非但没有打消他们的念头,还令一直躲藏的叙利亚残军有了动静,如果他们两军联手夹击三角洲,边境的局势恐怕就麻烦了。”巴哈里转动脚步,朝着图萨西塔的背影说道。
刚刚接到西奈半岛的消息,离半岛很近的几座叙利亚城池相继出现了身份不明的部队,人数虽不多,却一直在持续集结。
不语,指尖搭上窗台,被阳光烤得发烫的石面反射出一双冰冷的锐利眸子,手指描摹着阳光的痕迹,无声缓慢地游走在炽热的窗台边缘。
霍克提莫斯看向巴哈里,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他恭敬地颔首,才道:“王,臣认为还是要尽快部署军队,现在仅靠克蒙特的第四军团守着三角洲,肯定无法应付利叙联军,何况第四军团刚经历绿洲一战,军队需要时间调整修养,如果立刻投入战场,士气必然受损。虽然马里埃的第三军团就驻守在西奈和叙利亚,可是一旦利叙联军突然发动攻击,分散驻守在叙利亚境内的第三军团,短时间内很难全部召集赶赴边境。即便留守在西奈的军队可以快速地返回三角洲支援克蒙特,但是西奈毕竟只有第三军团四分之一的兵力,这个人数仍然不足以抵御利叙联军。”说到此处,他朝马里埃投去一瞥,不动声色地捎去了一个提示的眼神。
“王,臣要去三角洲,臣的军队在那里,如果真的打起来,臣作为第三军团的主将,必须要与臣的战士们同赴前线。”马里埃开口的同时,情急地跨前一步,单膝跪下。
窗畔,高挑的身影沐浴着明亮的光线,宛若一尊美仑美奂的精致雕像。图萨西塔安静地站着,依旧注视着窗外,依旧沉默不语。
少顷,跪着的马里埃沉不住气,他压低头颅,再一次求道:“王,请让臣去西奈吧。”
微微地昂起下巴,出奇不意的问。“当初,我让你将第三军团的大部分兵力投入到叙利亚的各个城池,你是如何分配驻军的?”
一愣,不知她问这个的用意何在,马里埃如实回答道:“以城池的大小和重要程度分配军队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