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前进!前进!此时此刻我的炙热的心燃烧着,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幻觉,仿佛我此时的痛快已经不能用我浅薄的语言来表述了,我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在畅快的跳动着,跳动在这铁血的昆仑关!
民国二十八年十二月十九日,昆仑关东北部六五三高地。
坦率的讲,现如今我们荣誉第一师被日军强大的火力压制在六五三高地下方。位于我们头顶的是一片片被子弹打出的土雾,300毫米榴弹炮不时在身旁炸裂。随着长官的驳壳枪响,我们“嗖!”的从掩体中窜了出来。我们的目光是异常坚定的,而我们的目标正是那个敌人的机枪碉堡。只有炸毁了它,后续的部队才有可能继续跟上,但是我的兄弟们失败了。伴随着日军机枪吐出的“嘟嘟!”火舌,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了血泊之中。我的排长在倒下的那一刻,左手还紧握着一颗拧开盖子的手榴弹,鲜血从他的胸口源源不断的流出,他头顶的青天百日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庄严而神圣。见到这样的情景,好些弟兄们开始退缩了,就在这时,俺们连长安朝宣怒吼一声:“一帮龟儿子,怂什么?给老子上!”说是给老子上,但实际上安朝宣连长自己抱着一裹手榴弹冒着枪林弹雨独自冲了上去。连长都亲自冲锋了,我们这些小兵怎甘落后,于是大家齐的学连长那样怒吼一声,也纵身一跃出了掩体,端着刺刀挥舞着大刀便冲了上去。
短兵相接,日军的炮火便发挥不出其固有的优势了。我们荣誉第一师的兄弟们可都是百里挑一的,是全军中王牌的王牌,而这个王牌中王牌的称号正体现在我们过硬的格斗技上。在我们与日本兵白刃战的同时,安朝宣连长瞅准时机,飞速的穿过敌人的火力区,来到敌人的火力盲点将炸药包塞进了敌人的碉堡里。随着“轰”的一声火光冲天,阻挠我们许久的敌人机枪碉堡终于被端掉了。我们不由得要感谢我们的连长,啊,我们敬爱的连长,请允许我为您讴歌一曲。
随着我们终于占领六五三高地的同时,新编第二十二师开始在五塘狙击增援昆仑关之敌,西路军也在高峰隘展开了猛攻,而东路军则在敌军后方四处袭扰,在钦县、小懂、大塘、蒲庙等重要地域频频出击,打击敌人,牵制敌军行动。
当日晚,荣誉第一师营地。
“不是,团长,为啥啊?咱们辛辛苦苦攻下的地方弄了半天是给别人做嫁衣啊?”听到司令部决定明天将由二零零师超越我们担任主攻任务,我一气之下便冲进了团部找团长理论。
团长眯着眼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长吸了一口气,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指着我的鼻尖说道:“奥,我想起来了,你是安朝宣的兵。哎呀,不错,不错,胆子还挺大,一个一等兵敢跑到老子面前撒野,来人!给我······”团长的话刚说到一半,只见安朝宣连长突然冲进了团部指挥室,抱住团长,说:“团长,是我带兵无方,这帮龟儿子给您添麻烦了。”说罢还未等团长反应过来便拽着我离开了军部,将我拉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
“你小子想干啥啊?反了天啦?”
“不是,我······”我刚想辩解便被连长一口打断。
“别他娘废话!上头这是体恤我们荣誉第一师打的辛苦,才命令二零零师越过我们担任接下来的主攻任务的。”说完,他又一把将我的头拧向我们部队休整的营地,低声说道:“你小子生龙活虎的倒好,可是你看看咱们的其他兄弟们,今天这仗大家是一命换一命的,我们损失惨重。虽说从结果上来看最终是顺利夺得了六五三高地,但事实上我们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其他连队先不说,单说咱们连,你也看到了,士气低落,这样的状态怎么继续明天的战斗?你还年轻,不可能干一辈子的小兵,终有一天你会有你的部下,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学会纵观全局,至少也要顾虑大家的感受,凡事不能意气用事,要顾全大局。”
连长没完没了的的说教又开始了,从我入伍的第一天便是如此。不过细想一下,连长说的倒也不是不无道理,可是我终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连长似乎瞧透了我的心思,只见他从怀中慢悠悠的摸出了支烟,含在嘴里。他也不抽,只是眺望着远方,许久,他终于开口了:“这样吧,如果你真的这么想待在前线,我在二零零师有个挚友,叫鲁剑泽,是名团长,你可以去他的部队。”
听到这个,我眼前一亮。说实话,我其实并不是真为二零零师抢了我们的主攻权而愤怒,而是为我不能继续待在最前线手刃鬼子而感到无比的窝囊。现在,我们的连长给了我这个机会,好吧,我又该衷心的感谢我们的连长了,请允许我再次为您讴歌一曲。
今夜的明月格外的耀眼,皎洁的月光撒在大地上,似乎照的我有些睁不开眼。周围静悄悄的,平常鼾声震天的那些个家伙今天也没了声,只能依稀听见飞虫鸟兽的啼叫,全然不像是战场的样子。兴许是今天的战斗太过激烈又太过惨烈,逝去的生命在时时刻刻诉求我们,在这他们待在人间的最后的日子,还他们一个宁静的夜晚。大伙儿同我一样,今夜难以入睡。
二十日清晨,二零零师鲁剑泽团团部。
鲁剑泽敲着二郎头躺在布制的军椅上,像我的团长那样仔细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嘴角一撇,笑道:“哼,有种。别的人都怕死,不想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