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唐时再次盘腿,将白天的一切繁杂抛开,沉下心来,引气入体,进行那枯燥乏味的修炼。

月光皎洁,落在地面上,像是唐时此刻的心境,带着几分冷意,却又干净得凛冽。

在灵气在体内穿行的时候,他的表情变得舒缓,连带着唇边也挂上几分笑意。

等到月上中天,身体之中冲溢满了灵气,甚至已经在紫府处结成了团,无法继续,唐时才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停止了灵气的运转。

这正是他状态最佳的时候。

左手手掌一翻,唐时摸了摸自己的掌心,这一枚印记,也许可以给自己攀登顶峰的机会吧?

他不确定,不过愿意为此努力。

“风月无边……”只轻轻这么一喊,他掌心处的印记就亮了起来,紧接着虫二宝鉴就已经在唐时的手中了,他怔然了片刻,随后笑了,好像又发现一个开启的秘诀。

不过在他吐出这两个字的字音的时候,他体内的灵力就已经开始自动运转了,顺着经脉注入手掌。

翻开宝鉴,直接到《春晓》,他继续着自己昨晚的修炼和研究。

“眠”字,现在已经被自己唤醒,但唤醒眠字并不是自己的最佳选择——他第一个应该尝试的,应该是“鸟”、“风”“雨”“花”。这四个字,都是一种物象,跟“鹅”的存在一样,应该属于难度等级比较低的。

唐时顺着自己的思路在考虑,同时整首诗这么一念,“眠”字轻轻闪烁,可是下面的情况,却跟唐时想象的不一样,接下来微微发亮的字,是“啼鸟”,而并非是“鸟”。

于是唐时恍然大悟,“鸟”跟“啼鸟”也是有区别的。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唐时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坏点子,从今天早上连仲庆都睡过头的情况来看,他住的地方应该在自己这种奇怪的术法的覆盖范围之内,所以——如果……

唐时是个十足的行动派,倒霉的绝对不是一个人。

第一句:春眠不觉晓。

“眠”字开始发威,同时带动了整句诗的意境,开启了催眠的效果——唐时将这一句的主要效果定在了催眠上面。

第二句:处处闻啼鸟。

“啼鸟”二字终于开始有作用了,就那么轻轻地一闪,唐时便只觉得耳边有一些十分细微的声音,但只是一瞬间就已经消失了,一点也不长久——这应该算是声音幻觉?

第一句很成功,可是第二句简直……

唐时摇了摇头,还是要熟练使用才是正道啊。

如果将这几手练好了,威力也是很大的。大变活鹅能够用来吓人和捣乱,虽然很有趣,可是在唐时看来,作用毕竟有限。

而《春晓》这首诗就不一样了,根据诗句的意思和意象、意境,唐时已经能够预测它的威力了。

第一句“春眠不觉晓”是催眠,催眠的效果有大有小,如果大到一种极致,应该是什么情况?

第二句“处处闻啼鸟”是醒神,能让人从催眠的效果之中挣脱出来,至少表面上的作用就已经够用了。

第三句“夜来风雨声”暂时还不清楚,也许还是幻听的功效,毕竟只是“风雨声”,不大可能是“风”和“雨”。

第四句“花落知多少”效果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落花什么的,作为脍炙人口的名句,如果没有点特殊效果简直对不起观众呢。

唐时就在这样的憧憬之中,一遍一遍轮流着使用第一句和第二句。

于是在唐时的隔壁和不远处的一座正常屋子里面,唐时的顶头上司仲庆和师兄邱艾乾,原本都是在打坐修炼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在修炼呢,忽然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什么在自己的耳边叫唤,一开始还没什么感觉,等到他们醒来了,走到窗边推开窗,却没有任何的异样。

这个时候,他们一般都是拍拍自己的脑门,因为是自己幻听,一边纳闷自己怎么又睡着了,一边重新开始打坐。

只不过,大约是上天注定——

春天到了,大家都乏了。

仲庆和邱艾乾几乎是同时睡了过去,昏天黑地的,可是不一会儿又被鸟叫吵醒。

如此反反复复几回,仲庆整个人都要被搞疯了,在第八次从睡梦之中醒来的时候,他一身冷气地走到窗边,骂道:“北园不知道那个龟孙子养的鸟儿,养个灵兽了不起啊你他娘的大半夜地叫,发春吗?!再叫,老子明天起来就弄死你!”

这声音颇大,后山菜园距离饲养灵兽的北园最近,所以仲庆毫不犹豫地把屎盆子扣到了北园的头上,在菜园旁边的邱艾乾也听见这骂声了,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他娘的是北园的神经病们搞的鬼,操,明天非要食堂的弟子给他们下药不可!

唐时这边也听见了,他嘴角抽搐了一下,悄悄地收起了虫二宝鉴,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做,正正经经打坐,等待明天的到来。

第十五章 下药

在看到上司仲庆和师兄邱艾乾都顶着大大的熊猫眼出来的时候,唐时觉得自己的良心受到了谴责——一瞬间而已。

自己半夜试验法术好像不是很好,可是……《春晓》这首诗,前面的三句几乎都要在半夜才最有感觉啊!

唐时也只能安慰自己,修道之人,少睡一会儿也是不会死的,比如唐时自己,一晚上都在修炼,第二天早上起来照样生龙活虎。

他无耻犯贱地想了想,自己每天早点用“处处闻啼鸟”叫师叔和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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