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堂寺修耳尖地听到了夏目贵志带着哭腔的细弱呼唤,但是并没有停下来搭理他。说到底,十文字和幸的身世要比夏目贵志还要凄惨一些,父母双亡,被家境平寒的无业游民叔叔收养,还要想办法去小餐馆非法打工,打劫专门收保护费的不良少年黑吃黑。
诶,这么说起来,十文字和幸也算是一个颇为传奇的人了。小小年纪就精通各种赚钱的方法,学习、烧菜、洗碗、赌牌、游戏、打架统统一看就会,学个半天就立刻上手。除了身世凄惨,他这个人称得上是收到上帝特别关爱的人了。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天才,年仅十六就英年早逝了。十六岁,没有吃过蛋糕、没有去过游乐园、没有参观过水族馆、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真正的人生都还没有正式开始呢。
多可惜啊。神堂寺有些出神地想着,难道老天让他回到过去,是希望他救十文字一命,避免他再次走向毁灭的路?这不可能吧,如果有能力,老天还不如干脆让十文字自己重生一会。
靠,怎么重来一回,连心都变软了,真不像话。神堂寺躺在床上,像是煎饼一样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不是因为想到了十文字和幸,而是夏目贵志带哭腔的声音跟被烙印在了他的耳朵里似的,怎么也无法消散。
神堂寺修坚决不承认自己做错了,不过他故意不搭理夏目的行为,确实很没有礼貌。他在床上翻滚了半小时,终于忍不可忍地爬起来,从床底下翻出装满了手工材料的塑料箱。
他是进入十三岁之后,娱乐的重心才从折纸转移到了手工,所以手工的材料不是特别多。考虑了半分钟,他选定了两根毛线针和一个深棕色的毛线团,开始织围巾。
虽然现在已经进入四月,但是气温还是维持在十四度上下,挺冷的。而夏目贵志这两天一直穿得很单薄,也没有戴手套围围巾。因为他当初买的粗毛线,毛线的致敬差不多和铅笔一样粗,织围巾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
晚上九点十三,大约耗时一个小时,一条漂亮又大方的棕色麻花围巾织成了。神堂寺把织好的围巾折成方形上,心里松了一口气,困意上涌,打了个哈欠爬进被窝,三分钟不到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神堂寺吃完森田管家准备的早餐,就立刻迫不及待地拿上围巾去上学了。
“这孩子,不会是在学校交到什么朋友了吧?”神堂寺修那急切的态度,让森田管家不由如此猜测。森田管家也是了解神堂寺的,知道他虽然成绩不差,但其实对学习没有半点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