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欣乐已经能预感到将来会有的腥风血雨,有心说两句化解的话,不过一想到那两人一个是赵清泉,一个是薛玉冰,他参合进去就像飞蛾扑火,只有当炮灰的料,干脆闭嘴,看两位神仙打架。

“考上康大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何必找一个莫须有的理由。”赵清泉转过身,像看傻逼一样的看向江欣乐,“谁信谁傻逼。”

江欣乐刚才真的相信了,而且欣喜若狂,所以,他就是赵清泉嘴里的傻逼。

薛玉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不相信可以查我的志愿表。”

“你是只能考康大。”赵清泉加重了语气,“而不是为了某人考康大。”

“赵清泉!”薛玉冰咬着牙说道,“我就是为了江欣乐考康大,你不要挑拨离间。”

“你不用跟我解释,只要他信就行。”赵清泉说道,又嘲讽的看了一眼江欣乐,拉开抽屉拿出那个信封,冲薛玉冰扬了扬,“对了,这是他刚给我的钱,差不多够大学四年的花费。”

薛玉冰强装镇静的说:“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跟你显摆一下。”赵清泉把信封重新放回抽屉里,挑衅的扫了一眼薛玉冰,“你挺能豁的出去。”

江欣乐听的云里雾里,看了看薛玉冰,又看了看赵清泉,觉得刚才的决定真是明智——学霸们吵架都吵得那么有深度。

薛玉冰拉着江欣乐去超市买生活用品,江欣乐跟在他身边推着小车,就像个小跟班。他从来没有奢望过能和薛玉冰走这么近,幸运就像彩蛋,毫无征兆的砸到他的头上,砸得他昏昏然,连薛玉冰跟他说话,反应都迟钝了好几秒。

“他就见不得我们俩好。”薛玉冰气呼呼的说,“赵清泉实在卑鄙,自己没考好,拿我们俩撒气。”

“他也挺可怜的,平时成绩那么好。”江欣乐说道。

“那怪得了谁?”薛玉冰对赵清泉实在没什么好印象,“他太高傲,眼长到头顶了,谁都看不上。”

“还好吧,”江欣乐替赵清泉辩解,“他就是冷了点,其实人还不错。”

“你还替他说话!跟他同桌两年,他帮过你什么?”

“不过也没欺负过我。”

江欣乐并不想跟薛玉冰辩解,说完这句话之后就闭上嘴巴。薛玉冰又说了两句,后来觉得无趣,也就没再说什么,开始和江欣乐闲谈起来。薛玉冰闲谈的本领还是挺高的,几句话说的人心里舒服极了。这才是他的常态,薛玉冰一直都是亲和力很强的一个人,和老师同学的关系都很好,从来没有得罪过谁,今天被赵清泉抢白几句,实在气昏了头,这才在江欣乐跟前失态。

他偏过头,没看出江欣乐有什么异样,悄悄的放下心,同时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不会再轻易跟赵清泉起争执。赵清泉是破罐子破摔,他不能被赵清泉给带歪了。他和赵清泉的目的不一样,方式自然也不相同,赵清泉巴不得他在江欣乐跟前露出原形,他不能上当。

回到宿舍,最后一位室友也到了。

贺大成,脸黑身高,人高马大,薛玉冰几句话就和他熟稔起来。贺大成喜欢跟人称兄道弟,问过江欣乐和薛玉冰的年龄后,以老二自居。薛玉冰当然是老大,江欣乐年纪最小,只能当老三。

赵清泉一个人坐在那边,孤零零的,和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江欣乐不知道他和贺大成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反正贺大成没有问他的年龄,他也没有主动参与其中。江欣乐想叫他一起,被薛玉冰用眼神制止了。

三个人有说有笑,兴奋的交换着新入学的喜悦,江欣乐几次把话题抛给赵清泉,都没有得到回应,只得作罢。

晚上,江欣乐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郊外的火车道旁,向来是情侣约会的圣地。江欣乐躺在草地上,嘴里叼着根草,惬意的望着蓝天白云。他子衬衫,喇叭裤,大腿被束的紧紧的。躺在他旁边的是薛玉冰,白色的确良短袖衬衫,黑色直筒长裤,衬衫下摆一半束在腰里,一半露在外面,大大的墨镜遮住漂亮的眉眼,嘴角是上扬的。

江欣乐心神荡漾,盯着薛玉冰看了好一会,试探的往他身边挪了挪,手刚刚抬起来,脸已经红了。

薛玉冰侧过脸冲他笑,一脸的鼓励。

一束烟花在江欣乐的脑中炸开,他的手心满是汗,在草地上擦了擦,深吸了口气,就要把手放在薛玉冰的手上。

这是他渴望了无数次的场景,却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那么真实,像是能感受到薛玉冰的呼吸和他身体的温度。

江欣乐的心跳加快,应和着远方铁轨的震动声——有列火车驶过来了。

他的手心终于贴上了薛玉冰的手背,他紧张的闭上眼睛,不敢去看薛玉冰的脸,他怕薛玉冰会揍他一顿。

薛玉冰反手向上,覆盖住江欣乐的手,紧了紧手,摘下墨镜,笑眯眯的看着江欣乐。

火车夹裹着疾风,以雷霆万钧之势从他们身边驶过。

血,如烟花般在两人的胸前绽开。江欣乐感觉到疼痛时,不敢相信的望向那列普通的火车。那是辆拉煤的火车,跟普通的货运火车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只不过有一个人正站在一堆煤上,黑色的风衣被风吹的鼓鼓的,手里拿着把枪,正一脸鄙夷的望向江欣乐。

是赵清泉,他冲着江欣乐和薛玉冰开了枪。

火车很快驶过,赵清泉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江欣乐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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