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临影如此想了一番,正往甲板上去,就见到了正在下棋的宁君迟和棠落瑾。
他正疑惑着昭王虽聪慧,但终究小小年纪,如何会下围棋?哪知走近一看,才知晓二人下的是五子棋。
叶临影拱手行了礼,就站在一旁观看。
棠落瑾看他一眼,又看了身边伺候的河柳一眼。
河柳抿嘴一笑,就令人给叶临影端了椅子,让叶临影坐了。
五子棋而已,二人很快下完一盘。
宁君迟挥退要收拾棋子的下人,自己收拾起来,漫不经心道:“二姐来信,说是六公主和七公主都病了,也不知这时候是不是好了。”
棠落瑾其实心里还是感激那两个妹妹的,闻言心情颇好,面上却依旧和以往一般,板着脸道:“母后爱惜妹妹,必会好的。”
要知道,古代小婴孩可是很容易夭折的。那位因为连番生产性情有些古怪的皇后,若是肯好好照顾两个公主,她们自会活下来。若是不能……宫里想让皇后难过的人也不少。
这话说的有些古怪,宁君迟心里疑惑了片刻,想到眼前人是他的亲外甥,便将此事撩开。笑道:“小七莫吃醋,你是二姐唯一的儿子,她也会喜欢你的。”
棠落瑾试图装作害羞的模样,可惜他面瘫装久了,虽然生的白白胖胖,可是想要“害羞”一下,也着实苦难,只得面无表情道:“母子血缘不可断,舅舅的话,我自是信的。”
宁君迟微微颔首,心中则想着要再写封信给二姐,让二姐多疼小七一些。毕竟,小七才周岁就离开了长安,没有父母宠爱,这次归家,理当得到的再多一些。
可惜宁君迟的这封信寄到的不是时候。
信到的时候,他们一行人也到了长安城外。
皇后正守在六公主和七公主的床边。
六公主如今才一岁多一点,七公主才几个月大,小小的身子,躺在床上,痛苦地呜咽着。
皇后摸了摸两个小女儿的额头,整个人都快疯掉了:“怎么还是这般烫?不是说她们的病以及逐渐好了么?怎么突然又烧起来了?”
伺候二女的雾卷、烟尘也是满脸急色,闻言跪地道:“奴婢也不知这其中缘故,只是两位小公主的乳母昨日见小公主面色好了,就抱着到太液池边走了一圈,怕是因着池边有风,这才……”
皇后怒道:“杖毙!如此不中用的东西,还留着作甚?”
“娘娘,昭王回长安了。”
皇后听得太监来报,挥手就令人下去:“待他进宫,再报与本宫听。”到时她在准备更衣见棠落瑾好了。
可是皇后还是没能更衣。
“娘娘,昭王殿下,已经到了紫宸殿,皇上正在召见殿下。”
太监的话刚刚说罢,皇后就听得照顾两位小公主的雾卷、烟尘忽然惊叫起来。
“娘娘,小公主、小公主没气了!”
皇后顿觉心神大恸,不可置信地伸出手,在两位小公主鼻下都探了一会子,却仍旧声音沙哑道:“哪、哪一个?”
雾卷、烟尘跪倒在地,泣不成声:“两位公主,都、都仙逝了!”
皇后眼前一黑,口中一阵腥甜,张口就吐出一口血来。
第24章 父皇
中宫嫡出的六公主、七公主仙逝,皇后宁氏吐血这等事情,吓坏了清宁宫一众人。
好在太医原本就在清宁宫离为两位小公主治病,皇后悲恸之下吐血后,太医立即为皇后诊治。
太医院院使亲自为皇后诊治,半晌,摸着胡须道:“皇后为两位小公主的事情,悲伤郁结,思虑过多,本会让身子虚弱。但,方才皇后娘娘怒极攻心,胸口的淤血一口吐了出来,反而化解了原先的虚弱。娘娘只要好生调养,最近切莫要大喜大悲,心平气和,就能渐次调养好身子。”
“心、平、气、和?”皇后看着床榻上,两个小小的身体,只觉心中恨意滔天,“本宫两个女儿,一日之内,全都没了,你让本宫心平气和?本宫怎么能心平气和?”
太医院院使微微垂了头,不语。
太医院虽侍奉君王一家,但本身既有官身,又非宫中奴才,除非有太医作乱,否则这些皇室在恼怒,也不可能因迁怒二字,将他或杀或贬的。
流盼见状忙忙道:“多谢大人,还请大人为皇后娘娘写方子,调理调理身子。”
太医院院使微微颔首,又冲皇后躬身一礼,就随着流盼指的一个宫女,去偏殿写药方子了。
流盼亲自送院使出门,回头再看,就见皇后已经把雾卷、烟尘之外的宫侍,全都赶出去了。
而皇后自己,则坐在床边,一手抱着一个女儿,轻声唱着哄婴孩睡觉的曲子。
流盼看皇后面色苍白如纸,两行清泪,如注的流下,大惊之下,和雾卷、烟尘一样跪在地上,膝行几步,喊道:“娘娘、娘娘!您若是难过,尽可往奴婢身上发。奴婢如何都好,院使说了,您胸口的淤血刚刚发散出来,可不能再大喜大悲,郁结于心了!”
雾卷、烟尘亦神色悲戚。可是她们二人是皇后放在小公主身边的人,小公主没了,无论是不是因着她们的过错,她们二人这次都凶多吉少,甚至连为自己求情都不敢。只能跪在角落里,默默流泪。
皇后根本不理三人,等哭了好一会,才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道:“棠落瑾回来了?”
流盼见皇后肯说话了,忙道:“是。七殿下正去了紫宸殿,面前皇上。这会子、这会子怕是……”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