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兄弟三人在秦诚的指引下穿过西跨院向北捡了一条砖甬道,走了约有半刻钟,来到一隅类似游廊的香亭中,亭内摆设一张紫檀镂花八仙桌,桌上莲藕似的玉盘中放着各色鲜果。秦诚回身打了一个恭,“三位侠士请稍等,秦某去禀知大人。”
三人望着秦诚离去,正不知这个手眼通天的秦相爷请三人来此究为何意?莫非自己一路隐避行囊亦被他所知?突然一声癫笑,一位白发飘然的老叟却已立足于两箭地的水榭旁,两只手正抓着四只色香实足的烧鸡,嘴里还不停地叨咕:“都说秦小子府里的鸡好吃,果然传闻不假,真是丢了鞋子无觅处,一入厨中便拈来。”谁料他还真的是赤着双足,满脚的污水泥巴。
“你是何人?敢到秦府撒野?”乔智厉声喝道,人已欺身近前。
“二弟小心!”段雷直惊得瞳孔放大,他明明看见老叟的左腋下一个女娃正缠在他的腰间熟睡,而这个女娃分明是三人视若金字招牌的云门之后。老叟咬了一口鸡肋,张开油腻的嘴巴,“问谁呀?”
“当然是你!”乔智一掌击向他的面门。
“噢,问我呀!”老叟甩了一下头颅,避开乔智的利掌,“老叟是偷鸡的,也是偷人的。”言罢发疯般地一阵狂笑,点足之间已为陈迹!
三人虽觉武功不济,但哪肯罢弃,这可是他们舍了老命才保全到京的。疾身而起,刚要追去,却闻秦大人道:“三位英雄请!”
“啊,草民弟兄三人给丞相大人请安!”三人反身跪倒,满面谦恭。
秦丞相观望了一下,品了一口香茗,“老夫听下人说,三位英雄今天凯旋归来,可有什么好消息?”
此时的秦诚早已将三位扶起,段雷落座后道:“草民正要上禀丞相朱仙镇一事,那只传闻中的灵猿恐是空穴来风,我弟兄三人明察暗访,也没有一点蛛丝马迹。不过……”
“不过什么?”秦丞相一双眼眸直视三人,“可听说开封府抓了一个假钦犯?”
三人直吓得冷汗直浸,没想到这么快他便知道了,这么说,眼前这位秦丞相的确是手眼通天,“草民只听说开封府抓了钦犯,却不知是假钦犯。而后又风闻这个钦犯被空前教的东教主劫了去。”
秦桧闻言嗤冷地笑了一下,“那个姓崔的狂傲无度,殊不知也被人愚弄了一番,一口气跑了几十里才发现,他豁出老命抢来的钦犯竟然是一头小死猪。”
“死猪?”段震直笑得乐出了声,“丞、丞相,草民只听闻那位崔教主笑、笑问群雄抢了钦犯,却没料到是一、一头死猪。”乔智也被惊得有些愕然,他说什么也没想到,那假钦犯也被人调了包。这么说,这一切是早有预谋,那个假钦犯不是横空出世,而是凭空捏造!目的?一想到目的,再想到适才那一幕,自己刚到手的旋风女侠之后,便被人偷了去,不由得内心直打冷战,被耍的不单单是他崔教主,还有他乔智!
“三位侠士本是老夫深信之人,不说这开封府抓了假钦犯放了真钦犯,单说这空前教有违圣命,私自处置了钦犯,又放逃了钦犯之女,以三位侠士之见,老夫将怎样上禀皇上?”
“当然是、是派兵围剿了空前教!”段震脱口道:“那、那韩子叶私自处置了钦犯,显然是没把皇、皇上看在眼里……”
“三弟,”乔智看了他一眼,转首面向秦大人,陪笑道:“丞相,三弟他性子直,请勿见怪。草民倒是觉得,韩子叶虽是私自处置了钦犯,但却竭力在挽救。”
秦丞相一疑,“此话怎讲?”
“回丞相,韩子叶若不想挽回此局面,定不会有崔教主笑问群雄抢钦犯之举。”
秦桧闻言点了点头,“此言有理,以乔侠士之见?”
“草民拙见,丞相可派人去空前教,问清原由,倘若真的是韩子叶无视皇命,有违圣意,再派兵也不迟!”
秦桧闻言笑道:“老夫正有此意,”说着他抬首望了一眼秦诚,秦诚早已会意地将手上的一封信函呈上。“有劳三位侠士代老夫问一下原由如何?”秦桧说着,将一令牌置于信函之上。兄弟三人见此急急跪倒,“草民弟兄三人诚惶诚恐,力求不辱使命!”
出了秦府,段震早已忍不住地道:“兄、兄长明知那崔教主抢钦犯是为了、为了斩尽杀绝,何以还要在丞相面前强言挽救?”
“三弟,我等弟兄三人的命险些没有撂在秦府,你还在那儿直言相向。他韩子叶哪里是有违皇命,是在有违丞相之命,有违丞相之命,丞相却不举兵杀之,其中必有缘故,而你点了他的痛处,没要三弟的命,也算造化。”段雷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依然有些担心道:“贤弟认为这次空前教之行?”
“兄长放心,只是走走形式罢了,我弟兄三人不但毫发无损,他韩子叶也得当贵客对待,得罪了丞相他也讨不到好去。倒是我弟兄三人朱仙镇一行,被人利用!”乔智说着,脑子里再次浮现当夜开封府那个戴着鬼具的人。
“以二弟之见,这个幕后指使的人会是谁?”
“红面怪杰!”
“丞相,”王夫人手捧一盏香茗走至近前,软语温香地道:“您打算怎么处置开封府的那个王府台?”秦桧闻言用鼻子哼了一声,“没用的东西,要不是他浑浑噩噩,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