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半月已过,燕王罗成生辰将至,众兄弟自是要在府中热闹一番。这日,单天长早早便拉着管家罗平上街,打算为姑父选合适的寿礼。
兜兜转转了半个长安城,眼看着快到正午,两手空空,罗平无奈道:“表少爷,咱们这都小半日了,就没看到合适的?”
天长转身,稍显稚嫩的语调带着失落:“平叔,这珍宝确是看了不少,可总觉得都是些俗物,姑父已经司空见惯。”
罗平笑道:“也不必拘着奇珍异宝,表少爷心意最是可贵,这已经快正午了,不如稍歇会儿。”
天长道:“也好,前头就是昌丰酒楼,先用些饭!午后再去东城转转。”
罗平道:“好勒!”
二人刚进酒楼,便闻得一阵异香,似酒香,又似果香,更有一丝淡淡的花香相伴,天长惊讶自语:“何物有此异香?”
小二乐呵呵迎上前来:“客官这可是咱酒楼刚到的葡萄佳酿,源自西域,今日为打招牌,只售半价10两银子一坛,要不要尝上一尝?”
天长微微一笑:“尝~到是不必了,我定下50坛,送到府上!”
“这……”小二面露难色,“客官,掌柜的有交代这葡萄佳酿今日限售20坛,50坛小的做不了主啊,须和掌柜的商议。”
天长道:“平叔要不你去见一下掌柜,我在二楼雅间等你。”
罗平笑道:“少爷先去雅间,罗平明白。”
小二大喜:“客官您楼上请,先用些点心;小的这就带这位爷去见掌柜!”
且说这掌柜听闻是燕王府订购葡萄佳酿,当下便回复罗平:“为燕王贺寿乃本店荣幸,50坛佳酿全部半价,即刻送至燕王府邸。”
罗平笑道:“掌柜的客气~”便同酒楼管事,前往后院,点数装车,此刻酒楼大堂内一出“好戏”正开演。
半柱香的功夫后,罗平正在大堂与掌柜结账,却见天长从二楼飞奔下来,罗平一惊急唤:“表少爷,表少爷……”
单天长头也不回,径直出了酒楼,脑海之中回响着方才听得的戏文——“号令一声绑帐外,不由得豪杰笑开怀!某单人独一骑我把唐营踹,只杀得儿郎叫苦悲哀。遍野荒郊血成海,尸骨堆山无处里葬埋。小唐童被某胆吓坏,某二次被擒也应该。他劝某降唐某不爱,情愿一死赴阳台。今生不能把仇解,二十年投胎某再来……见罗成把我牙咬坏,大骂无耻小奴才!曾记得踏坏瓦岗寨,曾记得一家大小洛阳来。我为你造下了三贤府,我为你花费许多财。忘恩负义投唐寨,花言巧语哄谁来?雄信一死名还在,奴才呀!奴才!怕的尔乱箭攒身尸无处葬埋!……(出自京剧《锁五龙》)”
罗平匆忙告辞追了上去。
二楼雅间,一蓝衣男子微微一笑,召随从近前耳语一番……
单天长心中大乱一路乱闯,不觉间拐入一条静僻小巷,闹市街头太子仪仗缓缓穿行,罗平无奈停了片刻,待仪仗通过,罗平追入小巷却不见了单天长身影,心中暗道不好,赶忙回府。
燕王府书房内,罗成看着罗焕呈上的军报,仰天长叹:“自古无情帝王家!”
秦琼道:“圣上若是知晓太子、齐王如此愚钝,怕是要活活气死!”
罗成蹙眉:“表哥,此事暂且搁置,再等等翟忠密信,仅凭着这半封书信,不足以令圣上废……”
“咯吱!”罗平撞了进来,焦急道:“王爷,不好了!表少爷他……”
罗成心中一紧:“天长如何?”
罗平缓了缓神,将方才一幕细细说来。
秦琼听罢道:“难道又是太子?”
罗成道:“焕儿,速命燕云十八骑细探长安城方圆十里,尤其是太子与齐王名下庄宅、商铺……若是打草惊蛇便直接明挑,子时之前天长必须回府!另,此事切不可让你二娘知晓!”
罗焕道:“孩儿明白!”转身疾步出了书房。
罗成亦起身喊道:“罗安备马,秦王府!”
匆忙间无人留意房门处一袭紫衣停留片刻匆匆离去……
三个时辰后,罗焕传来急训:似在东宫!
秦王听罢无奈道:“三弟,莫怪二哥不讲情面了~”
长孙无忌上前道:“殿下以为此事是齐王所为?”
秦王颔首:“大哥不至于愚钝至此,况且前几日已然探得昌丰酒楼在三弟名下。近日来坊间流言不断,‘宁学桃园三结义,不学瓦岗一炉香’长孙大人明日早朝奏请父皇严查:如今大唐太平盛世,究竟是何人欲效仿桃园结义,三分天下!”
“臣明白!”
秦王对罗成道:“人若在东宫那便暂且无事,出入宫门多有不便,今夜先给太子一个警醒,明日早朝云州军报先透出些风声,下朝再与太子细谈……”
“罗成知晓!”转身对罗焕道:“昌丰酒楼、北郊别院不留!”
“无量天尊!”徐茂功进前道,“殿下到底仁义,只是这长夜漫漫恐生变故!”
秦王扶额长叹:“兄弟阋墙,父皇、母后最是难过,母后前日病重,若是因此再有恙,如何使得?!”
……………………
夜半子时,东宫太子得知别院起火,暴跳如雷:“元吉蠢笨至极!那单天长现在何处?”
侍从小心答道:“已遍寻齐王势力所在之处,尚未探得。”
太子头痛不已,细细思忖,回想起日落时分齐王进宫……
太子拍案而起:“撤回全部暗探,即刻搜索东宫,不可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