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松想了想,也没闹清楚他在自言自语什么,于是又要开篇下一句。

罗成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书籍扔到一边,双臂撑在书桌前,两眼亮得惊人:“哥哥,这整日看书的有什么意思?不如我带你去街上逛逛?”

罗松眉头轻皱:“可是爹娘让我督促你读书识字。”

罗成绕过书桌,挽上罗松的胳膊:“哥哥,我已经识不少字了,我连自己名字都会写了,够了够了,我们出去转转吧。”

会写自己名字,很难耐么?难怪父亲说府里留不下一位教书先生。

幸而这个弟弟对于自己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估计就算是父亲,都没这样的待遇。所以,他教起来并不算费力。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哥哥不信?我们边走我边背给你听。”

“嗯。”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

“成儿,这些是谁教你的?”

“不用教,我无师自通。评书里经常有这句,代表相思之情的,我知道。要是哪天我和哥哥分开了,也会这么想念哥哥的。”

罗松僵了僵,看了眼禁锢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掌,话说,好弟弟,你确定你明白诗词里的意思?

罗松愣着神,心想自己这个弟弟果然是率真无暇,可不能让民间那些参差不齐的评书给误导了。若是没人提醒,让他一直这么误以为下去,这对自己说说也就罢了,万一哪天对别的男子也说这样的话表达思念之情,也实在太唐突了,别人会怎么看他。

罗松被人半推半就之间,两人就要跨出门槛时,王妃娘娘亲自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兄弟俩这是要去哪啊?”罗松在王府住下,也近半年时间了,秦蕊珠见他,那是越见越喜欢,已然视如己出。

不单单是罗松自小颠沛流离,很早就学会看人脸色行事,还有自家儿子的因素在里头。

以前她和王爷都认为成儿这孩子孤僻,这会儿才知道,原来他不是孤僻,而是府里就他一个孩子,太过寂寞了。

瞧瞧松儿来了之后,连着成儿也开朗了不少。兄弟二人的感情自是不用说,几乎日日抵足而眠,聊不完的话题,有人管着成儿,她和王爷也省心不少,他们自是乐见其成的。

“知道你们俩读书辛苦,特地做了些酒酿丸子端来。”说罢,秦蕊珠便拿出汤勺,将糖水分成两小碗。

罗成听到酒酿丸子时,已经馋得不行,端起瓷碗没几下就喝完了,眼巴巴地瞅着托盘上的汤壶。

“别看了,汤壶里已经空了。你父王不让你吃太多甜食,说是对牙齿不好。”

罗成嘟囔着嘴,有些意犹未尽。

突见眼前多了个小瓷碗,原来罗松见弟弟这么爱吃,父王又不让,所以偷偷把自己那份给留了出来。

“吃吧,我本就不太爱吃甜食。”

罗成接过小瓷碗,拿起汤勺,舀起那白白胖胖的糯米团子,上面还飘着今早新鲜采摘的桂花瓣,看着就觉得香甜可口。

罗成递到了哥哥嘴边:“哥哥尝尝,母妃亲手做的酒酿丸子可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罗松一愣,脸颊稍红。可弟弟也是一番好意,而且汤勺都递到嘴边了,怎能推却,只得张嘴吃进口中,一入口,便是满口的酒香甘甜,桂花香更是萦绕鼻翼处,久久不散,味道确实不同于大街小巷里的摆摊。

也不知道究竟是糖水香甜,还是弟弟的态度让他觉得格外亲昵,总之真是甜到了心里。

抬头看弟弟,正就着刚才那汤勺往口中塞丸子呢,嘴里塞得满满的,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看着他看过来,便冲他一笑,说不出的可爱。也就是遇见了甜食,才能见到他这幅模样,要是被陪练队那群小崽子们看见,非得看呆了不可。

好不容易咽下,罗成又舀起一勺道:“哥,再来一口么?”

罗松笑着摇摇头:“你吃吧。”

秦蕊珠也嗔怪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哥哥抢糖水喝。”

罗成咧嘴笑:“抢着喝才好喝么,对吧,哥哥。”

罗松笑了笑,不置可否,心里暗道,他确实是把我当成一家人了。

一早上,书没看进去多少,先是插科打诨,再是抢着喝糖水,一上午时间也就这么过了。

下午的时候,照着常例,罗成没像往常一样神神秘秘地去城外练兵的校练场,而是兴致颇高地拉着哥哥去了后院的练武场,罗成手移到第二个兵器架的时候,稍顿,却拿了靠在墙边他最常用的那杆银枪。

罗成把枪拉近,横在身前:“来吧,哥哥。”

罗松的目光从兵器架上那把精巧而修长的大刀身上移过,不甚在意道:“听罗勇说,弟弟最擅长刀法,为何每日比试的时候,都是用枪法,却从不见弟弟使用刀法?”

罗成一听这话,有些急了,生怕哥哥以为他藏私,收了架势走到面前,挽着哥哥的手臂道:“哥哥别想多了,我确实擅长刀法,但是,那苗刀本身就是杀伤力极大的,削铁如泥,配以那精妙的刀法,更是如虎添翼,这刀不出鞘便罢,一出鞘怕是会嗜血。不瞒哥哥说,这如何收势我还不曾学会,贸贸然和哥哥比试,我怕伤了哥哥。”

罗松初见罗成那焦急的模样,倒不似作假,就这样的一柄大刀,虽说和平时所使不太一样,但什么兵器能削铁如泥?暗叹弟弟有些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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