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冷夜风中一路飞驰,疾行数里,身后的喧闹声渐渐远去,再行数里,终于一片寂静,看样子是暂时摆脱了追兵。
这里离朝阳边境本没有多少距离,快行的话半日就够了,他们马不停蹄行了大半夜,到东方露出鱼肚白时,莫邪城已然遥遥在望。
两人持续快马加鞭,直达朝阳莫邪城门,这才微微松懈。
脱逃似乎极为顺利,可就是太过顺利,有点让徐子煦警惕。
虽然之前他得知消息楚翼今夜不在别馆,而守卫巡逻也一如往日,没有哪里异常,可是——
依那个男人的为人,既然有胆子解开他内力,那么就应该有把握他逃不出去,他们不该这么轻易就能脱困……
“怎么了?”终于到达城门下,萧惊鸿微微松口气,略略放松对周围环境的警戒,这才发觉边上人的沉思。
“……没事。”徐子煦略一犹豫,还是没有说出来。
萧惊鸿点了点头,没有多说,策马到城门边去敲了城门,一短两长再一短。
紧闭的厚重城门咯吱一声开了条不大不小足够一人骑行通过的缝,一个兵士探出了头,侧身让位:“王爷、大人,快请进。”
两人颔首一前一后飞快闪了进去,门又快速合上了。
“逸儿可还好?王府中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音瑟他们呢?”进了城,一路向城内行去,徐子煦不由问道。
“一切安好,就是——”萧惊鸿微一停顿,“程净现在被押天牢,正待审讯……”
“什么!怎么回事?”徐子煦一惊,沉声问。
“详细情形,过会再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连夜行路,尽快回到湘都。”
徐子煦一点头,两人再度策马奔腾,直到一家毫栈才停下,两人才下马,里面就有人出来开了门,把他们接了进去。
看来一路上萧惊鸿早已都打点好了。
徐子煦一下马双脚踏地时微微晃了下,立刻扶着马匹才没弄出动静,脸色有些发白,却被头上的兜帽遮了个严实,没让人发现。
萧惊鸿低头对那个开门的人吩咐了几句,就示意徐子煦到楼上。
徐子煦抿紧了嘴唇,迈开脚步,默不作声一路跟着他走。
两人才刚进了客栈上房,连兜帽都没来得及拿下,萧惊鸿突然回身一把将徐子煦紧紧抱进了怀里。
可徐子煦这几天来被楚翼那么折腾过后,不由对这种太过亲密的拥抱产生了排斥,现在又冷不丁突然被抱了个死紧,下意识就要抗拒,可他才想催动内力拂开对方,脑子里却猛地一个清明。
眼前的人是他相识了十几年的知己好友,景夜,不是那个畜牲,怎么能混为一谈?
何况,一向沉稳的景夜竟这番失态,可想而知是担心他担心得死紧了。
这么一想,徐子煦才伸出的手就改而去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背。
“你没事就太好了……太好了……感谢老天……”萧惊鸿的语气里有太多压抑的情绪,徐子煦没法完全明白,只当这个反复着呢喃“太好了”的人还余惊未平。
然而对“没事”这一说法,他只能微微苦笑,实情却是谁也说不得,又任萧惊鸿抱了会,他终于还是伸手轻轻拉开了他,调侃着:“这么感伤的事要馨儿做来还差不多,你男人还这么婆婆妈妈的,你这个尚书的威严还要不?”
萧惊鸿微微愣了下,这才放开了他,不着痕迹微微退开些许,慢慢收敛起有些过分激动的情绪,也笑了:“你瞧我!呵呵!一激动就没了个准了。”
说话间神态已经恢复为一贯的稳重儒雅。
门在此时被敲了几下:“大人,饭菜热水已经准备好,要现在用吗?”
“都拿进来。”萧惊鸿淡声说。
门外一声应“是”,走进一个伙计模样的小伙子,躬身进房后就把饭菜一一摆到了桌上,又出去抬了个木桶进来,注满了热水,这才退了出去。
整个过程中没有多看他们一眼,甚至头从来没抬起过。
徐子煦微微思量,想必是景夜没让太多人知道他的身份,不由抬头去看在试水温的好友,微微一笑,心里暗道这人做事还是一样这么细致谨慎。
“水还有些烫,你要先吃些东西还是什么?”
“先吃吧。”
“嗯。”萧惊鸿回到桌边坐下,却见徐子煦迟迟不坐,不由微微疑问:“怎么了?”
“没什么……”徐子煦忍耐着不适,佯笑。
前晚□□造成的那处红肿,根本没全部消退,此番又连夜一路骑马奔波而来,想必那里又磨到了,此刻火辣异常,伴随着阵阵刺痛,十分难受,不由面色微微发白。
“影忆,你哪里不舒服?”萧惊鸿细细端详着了会,注意到身边人的微微不对劲,不由询问,起身就抓住了他的手腕,一番探查,惊呼,“你内力……”
“不碍事,过不了半个月就会好。”徐子煦抽回手,还是咬牙坐了,“吃吧。”
萧惊鸿还有些疑虑,却见对方已经低头闷不作声地吃了,一想接下来还要赶路,必须抓紧时间吃饱休息好,也就没再多言。
等吃完后水温也差不多了,此刻情况特殊,没那么多讲究,两人只是洗了个脸、泡了泡脚就算完事了。
没等徐子煦问起,萧惊鸿就将近来发生的事精简扼要地讲了,徐子煦越听神色越凝重,虽然有些料到恐怕不会善了,却没想到竟然会严重到如此地步。
之前那一仗原本负责接应的中队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