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房间,舒飞才来得及看到先前的一切,雪白的床单上一大团突兀的血迹,最边上有一大叠钞票,钞票上放着一张写了字的便签纸。
舒飞拿起那张便签纸看了一眼,纸上端端正正地写着“对不起”三个字。
呵呵,“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我不要“对不起”,我只要时间退回到我没有捡回你来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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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是展会的最后一天,下午四点展场开始闭关谢客,然后参展的公司开始撤离,所以是极其忙乱的一天。
舒飞没有为自己伤春悲秋的时间,他必须忍着巨大的痛苦坚持工作。可是毕竟人不是铁打的,舒飞行走活动都不方便,怎么可能还和他平时一样满场跑动,为公司卖力,为同事跑腿呢?
到了午休时间,舒飞根本没有胃口,只是庆幸自己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腰酸得几乎跟断了一般,展场内浑浊的空气叫舒飞想吐,尽管屁股一沾上椅子就疼得他几乎要跳起来,舒飞还是慢慢地调适着自己坐稳了,然后将头埋在桌子上,昏昏沉沉地陷入了半睡眠状态。
可是,有人偏不许他睡。
一个女同事上前推了推舒飞的肩膀,见他好半天才睁开一双迷茫的眼睛,那女人噏开一张描画精致的红唇,说:“哎呦,怎么好好地中午不吃饭呢?就算有些不舒服也要忍着把肚子填饱啊,不然你没力气下午的撤展谁来弄啊,你好意思叫我们几个女的东颠西跑吗?”
舒飞实在是不想动,连一根手指头动起来都像是要人命似地。于是,他声音微弱,态度良好地对那女人说:“吴姐姐,今天实在是不舒服得很,吃不下东西,勉强吃了怕是还要呕吐呢。谢谢吴姐姐关心。”
那女人细得跟一根黑线一般的眉毛一拧,说:“谁想关心你啊?问题是你不吃饭,就没人帮我们带盒饭回来,难道叫我们几个女的大热中午地还要打着遮阳伞去排队买饭吗?”
舒飞挣扎了一下,实在是难受得很,少不得要自私自利这一回了,只好低低地说:“对不起,吴姐姐,我实在是难受得要命,今天不能给你们帮忙了。”
那女人“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扭身走开了,一会儿,那一边的一个角落里就传来八婆女同事们窃窃私语的声音:
“现在的新人了不得了!才转正呢,就开始耍大牌了!”
“可不是吗?记得他才来的时候态度还端正,别说买饭了,倒水复印打字样样都抢着干!”
又过了一会儿,八婆中有一个被推举出去买饭的不知道怎么搞的溅了几滴油汤在裙子上面。于是,众八婆女同事便将这一切都归咎于舒飞:若不是舒飞不肯去帮忙买饭的话,该女就不会一手打伞一手提饭盒,也就不会在价值一千元的高档裙子上溅上油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