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黎烟又喊又哭的吓坏了一帮人,我也莫名其妙的跟着受到惊吓。后来想想她演技太好城府太深和我有什么关系,她当时连哭带喊,倒让我觉着是自己理亏了。
那天晚上黎烟不肯离开,便宿在紫兰殿中。反正宫殿很大,本来也是她家的,我也就由着她住。
那天夜里黎烟好似动了心念,整个人都絮絮叨叨十分话多,她对我说:“阿楚,你知道我是几时开始注意你的吗?”
我摇头,表示不知。这个事情我也一直意外。我和黎烟,怎么说都是挨不上的人。
黎烟抱着被子坐在榻上看着我笑,她说:“我初见你时,就觉得你非为常人。我识人良久,从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那么深的不甘与隐忍,怨恨与偏执,最终却化作了清风细雨的寡淡。”黎烟看着我,眼眸晶亮如星。说道,“许是那时,我便觉得,你是不同的。”
那时夜里我无聊的紧,懒得听她絮絮叨叨,翻了个身,睡了。
第二天醒来时,只发现身上盖着两床被子,屋里炭火烧的很旺,厅堂里开了窗通风,屋内空气很好,也依然不冷不热。
我看向睡榻旁边,黎烟已然走了。
而后黎烟总会来看我,说些闲话,陪我走动,检查我是否安好。
我轻笑,自己不过是打算自生自灭,还没真准备服毒自尽或割腕自杀。
这辈子过得够苦了,不打算死也死的痛楚难当,直白的讲,就是我怕疼。
很快过了年节,又入了春。看着黎烟跑的辛苦,便和她说放心我的情况,我左右无事几分手痒,想重操旧业继续铸剑。
黎烟看着我,说道:“阿楚,你若安好,不论是铸剑跑操还是种花逗鸟都随你心意。你要找些营生,去做就是了。”
每个将我收入麾下之人都希望我多多铸剑,圣明如姜王也曾对我旁敲侧击,问我能否再铸神剑。我推脱说自身修行耗用较大,恢复需要时日,方搪塞过去。黎烟倒是例外,每天只看我状态如何,至于那柄宝剑弃念,她也没过多理会,只说见了烦心,自己不用,也不让我再触碰。
而今我重入铸剑室,黎烟只是交代每天铸剑也必须有所节制,晚间必须歇下,不可耽误休息。
她有很多事要忙,只是在我铸剑完成之后会以市价相购买,我笑说自己简直已成为京中富豪,这些银钱也没处可花,反倒成了守财奴。
黎烟不管那些,只说那是劳务所得,辛苦铸剑总该有些回报。
寒来暑往,时日不觉间又过了两年。
两年宫中生涯知晓了很多秘闻旧事,如当年老国君早亡,长公主黎烟压下死讯秘不发丧,直至血洗宫墙清除叛党将国君黎洛顺利推上王座,方发出消息,黎洛正式登基,同时大葬先王。
又比如说王后早亡,黎烟如姐如母照看幼弟,知晓黎国难同西姜相抗,为保社稷而同姜国结盟联姻。
还比如这两年里,她对姜国左右扶持,王后与淑妃一族闹腾的大损元气,外界虽看不出来,却为她争取到时机,而今黎国已在夏国故地上稳稳站住脚跟。
想想黎烟这姐姐当得也不容易,既管军国要务又看民生疾苦。身为嫡公主身份尊贵却母亲不在,过得处处惊心还要为弟弟打算。好在黎洛已然十六岁,虽未加冠,能力上却足够接理政事了。她终于可以卸下担子,为自己考虑考虑。
聪慧如黎烟,果然将政事逐渐交出,要弟弟接手处理。看她日渐轻松,我也几分愉快。
两年时光里,被黎烟拉扯活着,不觉间也被紫兰殿里一众没规矩的带出几许人气,每天疯疯闹闹还会有几分喜乐。如今看到黎烟轻松下来,也为她开心。
我问黎烟可考虑过自己婚事,她二十六岁,可不小了,该仔细想想。
黎烟往榻上一靠,打着扇子和我说:“甭提这个,说起来就头疼。”
我笑她何必如此看不开,怀青不论是文才武略都不差,重要的是一心对她。
听了我这话黎烟抬起身子,和我说:“阿楚,重要的是三件事:第一、我不爱他,也做不到一心对他;第二、他是姜国未来君主,我们早晚势不两立;第三……”她顿了顿,没继续说下去。
我笑笑,黎烟不想开口总有不想说的原因,也就没问她第三是什么。只是点一杯信阳毛尖,递给她说:“为何总把姜国当做假想敌?原本日子可以过得舒服轻巧,你却偏偏算计的这么累。你不是我,没什么命里不济一说,我觉着怀青不会负你。况且黎国实力不弱,姜国不敢轻起战端,势不两立一说更是无稽之谈。”
黎烟接过茶水,皱着眉头看我,表示对我无言可对,她道:“阿楚,这片神州大地早晚要统一起来,分而复合必定要有代价。代价与野心、未来与现状,每个人都要权衡与取舍。这不是怀青与我之间关系可以左右的,也不是今日国力如何就可以保证的。”
她话说的复杂,政客自有政客的顾虑,我不打算考虑太多,只是出于朋友道义,我问她说:“那你准备怎么办,难道不打算嫁给怀青?”
黎烟答的大方彻底,她回答说:“是,我不会嫁给他。”
我好奇:“那怎么……”
我还没等说完,黎烟便解释出来,说道:“黎国需要时间。”
我了然,给自己也点了一杯清茶,叹口气,说道:“所以你便拖着他?”
黎烟一壁喝茶一壁打着扇子,天气不热却在那厢装模作样,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