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年眯着眼想到,这世间居然有一个如此聪明诡谲的敌人存在,她好斗的血液止不住的沸腾起来。这一世她还未遇到此般难缠的对手,竟然可以与她互相参破意图,这初次过招,因着自己的轻敌,败下阵来。
松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败在轻敌,欲获取战事主动权,打破对方主导的节奏,诱使对方在准备妥帖之前提前来犯。自以为是的让陈实突兀的提前投诚,惊了猎物,错过了痛击金军主力的机会,是我输了。”
金人得到伪造的军政机密,虽是内容与实际情况在关键位置存在差别,但是为了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七分真三分假。也足够对方借鉴吸收的了,里面记载的农工商发展脉络、屯兵的分布以及训练等内容,对从游牧文化转型农耕文化不足二百年的金国来讲,也算是不小的一笔财富。
不过能避免战事,算是功德一件吧,苏景年宽慰自己。再诡谲的计谋,再勇猛的武士,战场上,生命的死伤避无可避,家庭的毁灭免无可免。
“所以。”苏景年沉声叮嘱道,“九儿你一定要记住,万事万物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劳什子偶然,所有的偶然都只是必然。”
九儿今年才十四岁,还未及笄。不免性子里有着少女的天真烂漫,青春少艾,这样的九儿很美好,好似光芒万丈,周身都散发着活力的气息。苏景年两世活了将近五十年,早已经忘记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或者说即使在年轻时,都沉陷在苏氏、北域的明争暗斗里。
可是这样的九儿,更让她心疼不已,为了自己和北域,付出了太多太多,耗费了最美好的时光,压抑着最纯真的自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有个尽头。
“哦,九儿受教了。”九儿拧眉道,没想到金国居然有这样厉害的谋士,啊不,智者她也要多多学习,好让阿难刮目相看呢。
“王爷,郡主,来吃肉啦~”忠耀举起手中喷香的兔子,唤主子们来用餐。
“好,这就来。”苏景年言罢牵着九儿,往营地走去。
连续几天日赶夜赶,一行人几乎没有在驿站投宿过。现下马车疾驰,驶入蓟县地界,离北京不远了。
苏景年放下手中书本,看了眼酣睡的忠耀后,转头看向百无聊赖的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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