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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想想,怪道黄大夫会变了脸色,他行医几十年,想来当时就认出了老人的症状乃是染上了瘟疫了吧?
瘟疫是什么?那可是个大杀器,谁染上就谁死啊!
宁国建国上百年了,只在开国不久前爆发过一次瘟疫,当时就要了全国人口近乎三分之一的百姓的性命,后来一名隐士神医出手,联合全国众多大夫,才将瘟疫给压了下去。
一晃百年过。
当初的神医已经逝世,而这时若是瘟疫再现,只怕全国上下都得陷入恐慌之中……
黄大夫是不想也不敢当那个将瘟疫现世的消息公布于众的人啊!
当然,这不能怪他,人之常情罢了。
林见善缩进被窝里,两眼大睁,忽然想起了洛南城。
洛南城该是第一个出现瘟疫的地方,当初她入城时,瘟疫已经在城内传开,之后她离去半个月,再听到关于洛南城的消息就是官离弃城、锁城烧人……
不用亲眼见都能想象得到那个画面有多惨烈了……
林见善闭上双眼,但脑中半点困意都无。
也不知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多久,待到天际之处曦光大亮,林见善顶着一对熊猫眼起了床。
再看锦瑟,因为林见善昨晚的折腾,小姑娘休息得也不是很好,脸色发白,眼下有些乌青。
“小姐今日就不要去医馆了吧?”记着林见善昨晚的异常,锦瑟劝道,“您不是想看书吗?今日就留在府内看出吧?明日就是初一了,届时小姐还要早起去给太太请安呢!”
“明日的事明日再说吧。”林见善套上鞋袜,快速地洗漱了一番,连早膳都没吃就出了无双居。
自家小姐要出府,锦瑟自然紧跟。
到了无名医馆时,医馆已经开门了,之前那名曾要赶走林见善的药童正在门口扫着地。
林见善劈头就问:“黄大夫来了没?”
小药童吓了一跳,忙答道:“黄、黄大夫来、来了,就在在在里面。”
林见善风一样地冲了进去。
黄大夫正在收拾他的看诊桌桌面,见林见善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他抚须笑问:“怎么了这是?这么赶?”
经过这小半个月的相处,黄大夫早已经将林见善当做自家孙女,平时很是怜惜疼爱。
林见善深呼吸了一口气,眸光四顾,医馆里因为刚开门并无病人,桂婶也还没来,锦瑟正与小药童说着什么。
确定周遭无人,林见善这才压低了嗓音,问道:“黄大夫,前两日来医馆里看诊的那名老人是不是染上瘟疫了?”
听着像是问话,实则是肯定句。
闻言,黄大夫脸上的笑意瞬间顿住。
“你……”
黄大夫眉宇间十分僵硬,半响后才挤出一句:“……你是如何知晓的?”
林见善心头一跳,脱口道:“果然如此!”
一听这话,黄大夫当即反应过来,知林见善是在诓他,立刻反口否认:“什、什么瘟疫?那老人家不过是一场普通的高烧,怎和瘟疫扯上关系?”
林见善知道黄大夫的顾虑,当下将昨日在书籍上看到的那一段关于瘟疫的简概念了出来,一边仔细观察着黄大夫的脸色。
对方如她所料一般再难以保持面上的平静,但仍嘴硬道:“若是真是瘟疫,那怎么可能是一碗退烧汤药便能压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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