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跑过去,却被拦了下来。北辰这个混蛋,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布下结界把我隔在了外面。我气得骂了几声,明知道他听不见,怎么骂也没事。
接连半个月,北辰都不理我,真当我死了一样。
我气不过,故意当着他的面对夜说:“夜啊,不如我回云岚算了吧!”
夜不接话,明知我不是问她。
北辰却也不接话,我赌气往外走,走了几圈又回去了。怎么去云岚?走着去?怕是要累死在路上!再说,我真要去了云岚,北辰怕是真要当我死了了。
用尽所有法子,总也不见北辰释然。我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本来也就不会安慰劝解别人。
怅怅然的,景翳医师却把我拉出去让我坐在桌前,不一会儿又把北辰也拉了过来。我惊讶至极,莫非景翳医师要调解我和北辰,他也不像这种闲得发慌的人。
北辰一见我,便转身欲走,景翳医师咳了一声,故作高深道:“北辰,你要走了,就再别求我给你看什么病。好容易找到点思路,你又不听。”
北辰到底留了下来,却不坐下,只站在一旁,等着景翳医师开口
景翳医师对我道:“我想过了。当初你身上留下封印是为了采仙草救墨熹微。那些仙草都是救人救命的宝贝,你采了,自然也就失去了什么,也就是你的性命残缺了,成了半死之人,入了阿鼻地狱的名册。这是等价交换,仙草的救人之用与你的被封印是一个交易,二者相等。如若你用仙草制药吃掉,那你身上的封印或许可消也说不定。因为二者是相互的,仙草的药效和封印的折磨,所以那仙草的药效可以抵消你身上的封印。”
景翳医师一番话让我感慨不已,倒不是那话本身怎么样,而是深觉景翳医师的不易。一个医师,为了救人,煞费苦心地上穷碧落下黄泉,都已经想到这地步了。这早已不是一个医师的能力范畴了。
☆、流水落花春去也(九)
虽然,我到底还是道:“可当年的草药早不知在哪里了。”早已被我随便丢在了鬼市,如今恐怕早是零落成泥碾作尘了吧!
不料,北辰却接话:“草药在我这里。”
我顿时吃了一惊:“只有八株。我只有八株仙草交给了老板,还有两株丢掉了。”
北辰不说话,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抱着几个j-i,ng巧的木盒子。木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竟是齐齐全全的十株仙草。
景翳医师十分满意,拿了仙草便走:“我想办法去炼药去了,炼好了再告诉你们。”就真的离开了,把我和北辰留在原地。
北辰倒没急着走,我于是问他:“你之后去了鬼市?”他不回答。
“你去等我?”他也不回答,只把头偏过去,留个我半个侧脸。
我走上前去,把他的脸捧回来,望着他的眼睛,道:“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一直好好的,好不好。”
北辰半晌不答话,最后轻轻点了点头。
好。我们一直这样。平淡,但长久。如果要选择生活的样子,我一定会选择那平淡如水的生活。因为知道这世界的公平,大喜之后,必有大悲。与其受那悲喜之苦,不如平平淡淡的。两个人,一间屋子,日月山水,鸟语花香,静坐着,便是十分欢喜的了。
景翳医师动作快,不几日竟研究好了那药,让北辰带我去那冰做的宫殿,说那里天地灵气,好让那药发挥最好的效果。
冰殿里只我一个人,我让北辰和景翳医师都留在外面。不知道吃完那药会是个什么场景,大概好看不到哪里去,我是万不愿意让别人看见的。北辰虽是同意留在外面,却也说:“要是你两个时辰之后还没有出来,我便闯了。”
我在冰殿内空站了一会儿,便狠下心吞下了那一丸药。药只是淡淡的苦味,并不像以前的药苦得吓人。我有些奇怪,不是说良药苦口吗?
吃下药躺着。半天,我也好像没什么反应,身上的封印也没有消散的迹象。正想着是不是景翳医师想错了,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算了,身上封印便又火烧火燎了起来,却比以前都要疼上许多。
我仔细去看,那封印炽红,要烧起来一样。随着那火烧的感觉越来越深,那封印竟是越来越浅,像是烧掉了一样。
约略一柱香的功夫,终于忍到那封印完全退散了。正要坐起来,全身却是突然撕裂般的疼痛,一看自己的手,手臂上的皮肤干裂,越来越大块的皮肤裂开脱落下来。蛇蜕一样,好恶心。我暗自嫌弃着,也是借此排解一下疼痛,最后终于忍不了,想着好几嗓子算了,冰殿大且空,北辰在外面应该听不到。
刚准备喊,发现喊不出来,嗓子糊住了一样。一尝试说话,便是扯着疼到我想死。
景翳医师是想害死我吧!疼晕过去之前,我最后暗自埋怨道。
再醒来,果然已经回到了北辰的居所。还是那间房间,北辰还是坐在床边。我略一回过神,连忙检查身上的封印,惊喜得不行:“啊啊!封印真的都没有了!”丝毫没注意到其他事情。
还是北辰把桌上的一面铜镜递给我,我才注意到,顿时把我吓得不行。镜子里的一个男人,却又不是我之前男儿身时的样子,是一个我完完全全不认得的男人。长相极佳,看着清心寡欲,又雍容华贵,却又隐隐觉着艳美。脸是好脸,只是不是我的脸,只一双眼睛有些像我。
我冲着北辰苦笑,这是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