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后山,众多不知名的小山头中里,有一个满是怪松的,可谓是集天下盆景与此,有如虬龙,有如伏虎,有迎客童子,有指路仙人,千奇百怪,不一而同。在松树掩映中,是一个破败的道观,匾额已经腐朽的看不出字迹,一扇大门歪歪斜斜的靠在墙上,另一扇已经不见了。走进门,两边是平整的菜地,一条小路通往大殿。这个道观简直小的可怜,只有这唯一的大殿供奉的是碧霞元君,大殿左边是庙公住的屋子,右边是客房供偶尔来的小徒弟们住宿。虽然很破败,但是大殿一尘不染,香火也是半点没有松懈,可见庙公还是很敬业的。
中午时分,一个衣衫褴褛,胡子头发都很长的男人踩着地上厚厚的松针向道观走去,小心翼翼的抱着一把古剑,腰板挺得很直,目不斜视,每一步的距离几乎没有差别。走近道观,里面一个驼背的老道在锄草,稀疏的白发用一根筷子挽起来。
男子走进来,站在老道背后也不出声。一直等到老道锄完了草,拿起一个破桶向井边走去,一边用沙哑的声音问道,“来者何人?”
男子开口说话,声线很漂亮,“不敢惊扰老人家,故人商丘燕来访。”
老道拎着桶走到井边放下,向屋里走去,“把菜浇一遍。”
“是。”男子答应一声,先走近大殿,恭恭敬敬的把剑放到供桌上,又取三支香拜了碧霞元君,这才出去浇水。
老道则拿出烟袋,靠着廊柱坐下来,抽着烟看着。“商丘燕,很古远的字眼啊!”唠叨感慨道。
男子不出声。老道磕磕烟袋,“初代燕帅之后,商丘燕先后经过了禹、岩、太白、基四代,想来你就是第六代传人了吧。”
男子打水的动作顿了顿,“我不是,第六代传人另有其人,有机会带给老人家认识。”
“那你?”
“我得到的是燕帅的直接传承。老祖燕帅已经陨落,死前遗志将随身宝剑传到我身边的。鬼杀已毁,地球没有了守护者。”
“那你···”
“不,守护地球现在是六代燕帅的事情,而且散落在太空深处的其他金甲将军也会回归,包块狮帅。所以不用我担心。而且···”男子迟疑了下。
“怎么?”老道来了兴趣。
“呃,没什么!”
“切,没劲。我老头子也不挖你的小秘密了。”
两人不再说话。男子继续打水浇菜,老道抽着烟袋发呆。
“感觉你很苦。”老道突然道。
男子浇水的动作一停,摸了摸胸口的什么东西。不说话。
“可以说说吗?”
“我,”男子开口,声音很低沉,“家破人亡。”
“断家子孙只我一人在世了。”望着天上的云,男子缓缓道。
良久,老道呵笑一声,“可怜你断家为守卫天下两千年,竟得如此下场。”
“你有什么打算?”老道把烟灰磕掉,将烟袋锅塞到后腰。
“我要去找几个人,做一些事情。”男子知道把最后一瓢水浇完才回头道。
“哦,”老道应道,突然又醒悟到,“难道你要···”
男子走进大殿燃起香拜了拜,“长公主在上,断眉锋发誓,断家永远是赢氏的家燕!”将香插进香炉,一握供桌上的宝剑,沧啷啷出鞘,冷森森的剑锋映着断眉锋冷酷的脸,“只是管家该换人了,要不然迟早要把家业败光的。”
老道站在门外拍了拍廊柱,抬头看看屋檐下空空的燕巢,“需要我做些什么?”
“我前些日子杀了人,现在还在被通缉中,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份。”
“过些日子就是徒子徒孙给我送粮食的时间了,你先在这里住些日子。到时候给你安排。”
“好。”
“这些日子你就给我锄草浇水,打扫卫生吧。我老头子也要休息休息了。”
“好。”
“准备叫什么新名字啊。”
“古代有职业名剑,持剑杀人,受剑者为王公大臣。我即今日立誓,就叫剑锋吧。”
回头看看老道,“父母赐姓,不敢推辞,我还是姓断吧。不会给你徒子徒孙添麻烦吧。”
老道笑笑,“他们巴不得我给他们添麻烦。”
秦皇岛,某秘密基地,一间雪白的无菌室里,屋子中间一张病床上躺着一个破烂的躯体,身上插满了管子补充着营养,以维持躯体的活力。
走进观察,这是一个怎样的身体哦,两支胳膊已经没有了,左腿也不见了,从胸口道小腹一条大大的口子,可见里边的内脏大多已经不见,只有左肺和心脏还在,要不是营养液在供应着,这个人早已经死了。
门一开,一个医生模样的年轻男子走进来,床上的男子睁开了眼睛,血红色的眼睛瞪着医生,医生也不理会,拿出纸笔抄录着仪器上各项指标。抄录完了,回过头来看着男子,笑笑,语气平淡的说道,“怎么?是不是很愤怒?很委屈?这世间呢,好人难做,下辈子投胎做人还是不要抱着善心的好。”
走到男子床前,拿手抹上男子的眼睛,“很快,你就不能睁眼看这世界了,你的眼睛今天晚上就会被摘除,”手指往下,“然后是你的左肺和心脏,”再往下,“就连你的这根东西应该也会有人要,虽然今天过后你的人死了,但是你的血脉还是会传承下去,由另外一个男人。但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好好睡一觉吧,今天过后你就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医生平静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