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红衣少年不耐地打断何东,“何秀才,莫不是还要问我裤子?在下一心只想看热闹,黑不隆冬的谁管你穿什么。”

“既然看不清楚,兄台为何肯定说出在下头巾上面锈有暗纹?”

红衣少年一愣,抱手笑道:“原来在这儿等我……”

赵珊实在按捺不住,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不对呀,绑头发的布就两指宽,这人开头说得有鼻子有眼,怎么说到裤子就看不清楚,这裤子总比头巾大吧。该不会是卢家请来,故意作伪证捣乱的人。”

“就是……”

“我看也是……”

堂下众人小声地议论起来。

赵珊见自己成功挑起群众舆论,赶紧继续道:“那日何秀才游街,穿戴什么的,大家都在阳光下看得清清楚楚。若他真要做坏事,就不能回家换套衣服,戴上个面具什么的。还哪儿不好商量,偏偏跑到花楼下面去商量,还让人听见,这不是吃饱了撑得慌吗?”

红衣少年阴冷地笑着朝她看来,赵珊身子一矮,避过他的视线,跟身旁的大娘瞎扯:“大娘,你说对不对?”

大娘扯高嗓子大喊一声,“就是,那天何秀才穿什么大家伙都看到,连老婆子都能说出来。要是那夜谁家里遭了贼,说看见贼人也穿墨绿长衫,带墨绿头巾,莫非何秀才又做了一道贼?”

众人哄堂大笑。

赵县令见堂外声势不太受控制,拍着惊堂木,喝道:“肃静肃静。”

何东看着面容并没有丝毫改变,收回视线后漫不经心地打量起左手的红衣少年,继续道:“在下还有一问,兄台可曾看清楚,我家丫鬟是用什么武器将陆家少爷杀害?又是如何杀害?”

“那矮胖子一刀抹了卢家小子脖子,随后用刀将他剁成几块,那血,”红衣少年毫不掩饰对血腥场面的喜好,“啧啧啧,喷溅得到处都是,在下也没想到卢家小子看起来黄皮瘦猴子的还有这么多血。”

赵珊被他满不在乎的口气气到,大喊:“你怎么这样残忍!普通人看到有人被杀,就算不敢站出来说一声,也会几天都缓不过神来,怎么听你口气还享受起来!你还是不是人,有没有同情心!”

红衣少年把视线从手指甲移到赵珊身上,何东上前一步,挡住他的视线,向坐在桌案后面一脸无措的赵县令拱手道:“赵大人,学生恳请大人传仵作上堂。”

“这……”

赵县令回过神来,有些迟疑,原本以为红衣少年有确凿证据,可以定何东罪,自己便能美滋滋地将那大笔银票收入囊中。

不曾想,这人说倒是说了亲眼所见,可也太没有说服力。

不说堂下这些百姓,就连他都对这人品行产生怀疑,莫不是他跟何东有仇,故意跟他过不去?

“大人?”师爷小声催促。

赵县令点点头。

仵作上堂。

何东朝他拱手,客气道:“伍仵作,某有事讨教,还望不吝指教。”

伍仵作爽快地摆摆手,回礼,“何秀才客气,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小老儿,小老儿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红衣少年冷哼。

伍仵作面色一滞,随即认真地看向何东。

“请问卢家少爷的尸首现在何样?”

仵作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蘸着口水翻开几页,看着记录回答:“卢富贵尸首按照四肢,头颅,躯干分成六块,除去阳/具尚未找到,其余均被小老儿缝合在一起,收在县衙后的棺木里,等结案后交还给卢家。”

“那依仵作所见,卢家少爷是被什么杀死?用何物分尸?分尸手法可娴熟?”

“依小老儿多年仵作经验来看,卢富贵应该是被人杀死后分尸。至于凶器,看切口应该是用异常薄的刀片,不是坊间能够买到的刀类,且手法娴熟,像是专业人士所为。”

何东眉心突然一跳,联想到阿福尸体上的伤口,赶紧问:“上次我将我家阿福尸身带过来时,曾烦劳你验过,可是跟那伤口痕迹相同?”

仵作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一番,“比那伤口还是要稍微厚上些许,不过……杀狗和杀人肯定不可能用同一把刀。你家狗儿是暗器所伤,卢家少爷则是手持利器,不过——”

“经秀才这么一提醒,小老儿觉得也并非不可能。说句托大的话,小老儿从事仵作这行已经有二十余年,经手过诸多尸身,第一次见到这样精湛的手法和干净利落的切口。”

“敢问仵作,依你看,卢家少爷是被什么杀死?”

“从尸身表面来看,是脖子被人割断而死。但小老儿仔细检查过后,发现致命处脖子的痕迹不同于其他地方,更像是被类似于红缨枪头的利器割破,但又比红缨枪头来的小和薄。”

“可是峨眉刺?”

仵作抚掌道:“对!就是这东西!”他拍拍额头,“这东西甚少出现在凶案,小老儿一时竟然没想起来,惭愧惭愧。”

何东心中有数,没等他继续问话,堂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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