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赵珊听得有些心惊胆战,痴狂二鬼该是犯下多大的罪孽,才让自家亲生女儿都不耐烦说一声好,随之也对血罗刹多了一丝惧意。
丑三娘见她忽然小脸煞白,调笑道:“怎么,以往你也替血罗刹做下许多伤天害理的事,害怕被老娘砍咯?”
赵珊不答,被丑三娘这么一说,心头乱的很。
她一直以来还没有想过这原身是否犯下过许多罪孽,原身可是黑风里面新一代的翘楚,这翘楚的名声莫不是杀人杀出来的?
何东见面前的小丫头骤然陷入低气压,整个人像被人把筑在屋檐下的窝给掀了的小家雀儿般惶惶恐恐,知道她担忧原身犯下重罪,开口劝解,“你还年幼,就算被教唆着犯下错事,也不是你本意,往后慢慢弥补就好。”
话虽这么说,可眼下是她顶着这副身子,以往犯下的罪孽自然由她来承担,别人找麻烦当然是找她,总不可能到时候说,等一下,杀你们亲人的不是我。
丑三娘看不得她这幅死气沉沉的德行,“做都做了,现在摆出这模样给谁看,你以为你在黑风里面是新一代翘楚就能做到我爹和我叔叔那个位置?你才多大点儿年纪,老娘手上染过的血都比你吃的饭多。”
话说得粗俗,不过里面的心意赵珊倒是心领了,她抬眼看着丑三娘,满眼都是感激。
丑三娘看着像只毛茸茸的小狗儿一样浑身散发着无辜可爱神情的赵珊,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捏捏她脸,手都伸到一半,这才突然回过神来,暗啐了自己一口,这是撞了邪?不耐烦道:“个兔崽子,好的不学,天天像个娘们,娘们都没你这么娘们。”
赵珊被丑三娘骂的莫名其妙,正想要问明白,恰好甲八采购完东西回来,把丑三娘叫了出去。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她和何东两人。
何东的手轻轻附在她手上,赵珊登时心神荡漾,全身心都依附在和他贴在一起的手上,完全没心思去听他讲什么。
他的手可真好看,手指纤长,肤质细腻,没有一点倒刺,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保养,再看看自己,经过一顿磋磨,满手都是倒刺,指腹上还有茧巴,怎么看怎么觉得两只手不配摆放在一起。
她羞愧地想要将手指头藏起来,却被何东不动声色地按住,“……明白了么?”
“啊?”她疑惑地张大嘴,看向何东。
何东浅浅一笑,灰眸里的光像是皓月当空时映在河面的倒影,被淘气的孩子轻轻一搅,瞬间碎裂散开,一圈一圈地荡进她心底。
该死,随时都忍不住想要花痴!
赵珊擦了擦嘴,合上下巴,“刚才你说什么?”
何东没有不耐,好脾气地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原身做下的事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不用担心,在我印象中,她不过就是格外淘气几分,若真要说心狠手辣,并不见得。”
他见赵珊一脸“你就是蒙我哄我开心”的表情,不自然地清清嗓子继续道:“就拿王小花来说吧,你和她这么好,也是因为你曾经救过她,她才赖上你。如果你真那么坏,怎么会救她。”
赵珊眼睛一亮,“当时我怎么救得花妞呀?”
何东面上一热,这可涉及到他的囧事,不愿意让她知道,于是把话岔开,“刚才听血罗刹一说,我反倒觉得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孩子,你和戌七不过是血罗刹竖起来的一杆旗子,你虽然名头很响,但这名头到底有几分真假,那就值得琢磨了。”
赵珊的思路果然被他三言两语岔开,移到这上面。
“也对,”她嘟着脸包子,思忖道:“像血罗刹这种人,向来都是隐在幕后,若是真有厉害的高手值得依托,肯定会被她藏起来当做秘密武器……何况按三娘子的话来讲,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孩子,年纪必定跟我差不多大小,往后有机会可以留意一下戌字辈以后的人。”
何东看着还未褪去婴儿肥,脸颊还显得有些圆鼓鼓的赵珊,此刻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的模样,觉得甚为可爱,忍不住伸手就去摸她的发顶。
赵珊没有以往的尴尬,似乎这些日子来已经习惯了他的手,时不时还很自觉地在他手心里蹭蹭,像是寻求他安慰让他挠痒痒的小猫儿,何东的心头莫名地满足起来,这种养成习惯的方式,看上去也不错。
隔日,丑三娘让两人进屋泡澡。
赵珊一进门就看到屋里烟雾弥漫,整个一干冰不要钱喷太多的架势。
等到视线好不容易适应了水雾,这才发现不远处架着一个大木桶,下面燃着熊熊烈火,将木桶里的药材和水煮的上下翻腾,空气中都是浓郁的药材味道。
“进去蹲着。”
丑三娘以往梳成各种高耸入云新奇式样的青丝今日只懒懒地挽了个髻,鬓角垂下两缕碎发,此时被她手中的团扇轻摇得微微飘动。
“不会是要把我给炖了吧?”隔着烟雾缭绕,赵珊冲着丑三娘说了句笑话,看那大桶里药汤翻滚模样,还真有些可怕。
丑三娘手一顿,美目一横,“美得你了,你这身烂肉,老娘不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