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护在何东身前,却被他紧紧拉住手,桎梏在他身旁不得动弹。
“怎么了?”赵珊小声问道。
何东侧脸摸摸她的头,笑道:“无妨。”
只一个细微的举动,红衣男子那头的气压陡然降低,视线中的杀意更甚,目光中的煞气愈加疯狂。
赵珊心头暗道:莫非这人喜欢何东?......亦或是戌五?
她起了好奇之心,抬眼仔细瞧着远处站着的两人,与红衣男子沉沉煞气截然不同的,是站在他身旁的双髻丫鬟。
那丫鬟面色雪白,神情木然,双颊一边抹了个红胭脂,小嘴涂得红艳,穿身纯白衣衫,背着木弓和装满羽箭的箭囊,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霍地一眼瞧去,倒不像是个真人,而是个瓷娃娃。
红衣男子重新将视线移到赵珊面上,他张了张嘴,像是许久没说过话般,用种极其含糊的语气说道:“她……该……死……”
赵珊瞧了眼极其诡异的两人,没看出个什么究竟,回头跟何东小声说话,圆圆的两个小酒窝挂在她脸颊,甜甜的像是斟满了蜜。
何东眉毛一挑,直接忽略传过来的杂音,专心致志地将方才赵珊动作时散落的碎发小心掖到她耳后。
被八个黑影围起来的小小一隅中,浓情蜜意得宛如初春三月。
“她……该……死……”红衣男子像是初学说话的孩童般,一字一顿,一声大过一声固执道:“她……该……死……她……该……死……她……该……死……她……该……死……她……该……死……”
赵珊一心沉浸在何东迷人的微笑里,总觉得旁边似乎有人在嚷嚷,但又跟落进蜂蜜里的小虫般,被黏着爬不出来。直到何东替她整理好碎发,拴好狐裘,两人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彼此,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跟我们说话?”
何东轻笑着伸手刮了刮她上翘的鼻尖:“不知。”
赵珊竖起耳朵听了老半天,终于从含糊不清的话里听出“她该死”三个字,见红衣男子跟复读机似的翻来覆去重复,心下疑惑。
三年前在公堂上,这人虽然神神叨叨,但还算口齿伶俐,表达清楚,怎么眼下看上去连话都不会说了?
不过,也不关她事。
诸如这种精神有问题的,最好还是不要过多接触,虽然她自视有武功在身,无须惧怕,但古人有大智慧:只有千日做贼的,哪儿有千日防贼的。
保不齐什么时候这人就跟疯狗般突然从角落里窜出来,咬他们一口。
那可就不美了。
她摇摇何东的手,递了个眼色给他:“走吧。”
两人正待要走,红衣男子猛地提高声音吼道:“阿五!”
赵珊身子一震,脑中一个激灵,三年前的猜测突然涌上心头,莫非这神经病真是戌七?
她转身看向戌七,“你要干嘛?”
“再给你一次机会。”
戌七这句话倒是说的极其顺畅,中间一个停顿都没有。
机会?给她什么机会?
赵珊被他弄得丈二摸不着头脑,不过,虽然瞧着他充满暴戾煞气的目光,但她完全没有三年前第一次见他时的那种惧怕情绪。
或许那种惧怕是原身的情绪。
在原身彻底消散之后,她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这不就是她前生时常说的中二病患者,还真拿当自己当盘菜。
“过来!”
戌七的语气骤然森冷得像是寒冬腊月间屋檐下悬挂着冰锥,隔着大老远,都能感觉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冷意。
赵珊噗嗤一声笑出声,指着自己鼻子,道:“你叫我?”
戌七狂乱的眼神倏地一下冷厉起来,半眯着眼伸手就从双髻丫鬟背上取过木弓。
黑影人墙身体紧绷,瞬间变换阵型,何东从人墙后走出来,赵珊紧随其后。
戌七以极快的速度连射三箭。
利箭裹挟劲风朝何东脑门直奔而来,身后的黑影还未身动,赵珊已抽出离她最近那人腰间的大刀,欺身而上,啪啪啪三下便将三支箭悉数击落。
就在这空档,何东抬手朝戌七射出只弩/箭,箭峰凌厉,打着啸。
戌七躲闪不及,踉踉跄跄往后连退好几步,将身子一拧,硬生生错了个身,弩/箭擦着衣衫而过,这才险险避过。
双方刚一接手,胜负已定,未再动。
空气中的低沉气氛如暴雨来袭前乌云压地,红衣男子和何东四目相对,火光四溅,只需一个轻微苗头便一触即发。
赵珊愣在一旁瞧了半天,戌七带着个瓷娃娃丫鬟,他们这边有十人,戌七毫无胜算。眼下他傻愣在那里,莫非是想要个台阶?
也罢,不要把这疯子逼得太紧,得饶人处且饶人。
她打了个呵欠,扯着何东的衣袖,“回吧,困。”
说完连个眼风都懒得给戌七,扯着何东就要回风华楼,这困意还真不能说,一说她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待二人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