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疑惑坐电梯回了病房,房门已经被人推开了。
宁晚慢慢走进去,看到房里一个中年女人的背影立在窗前。
那背影一如既往的熟悉,只不过和从前比,现在的这份熟悉却已经架起了无法跨越的距离和嫌隙。
女人听到动静,转过身。
三双眼睛互相打量了对方,然后气氛猛地在28,9度的天气里降到一个最冰点。
孟见最先反应过来,走到门口一脚粗暴的踢开门,声音冷冷:
“出去,这不欢迎你。”
沈宁穿着十分高贵的黑白夹色香奈儿裙子,肩上背的是限量品牌手袋,整个人看上去端庄优雅,但嘴上桃红色的口红却出卖了她依旧俗不可耐的内里。
她对孟见的无礼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笑了笑:“我来看看小晚,五分钟就走。”
“不需要。”孟见黑着脸,极力克制着情绪,“你自己走,还是我请保安来?”
“孟见。”宁晚声音很平静的唤住他。
“?”
“我有点渴了,你帮我倒杯水。”
“……”
宁晚终究还是让沈宁留在了病房。
她坐在床上,面前的小桌板上放了一杯孟见帮她倒的水。
“贵族医院环境就是不一样。”沈宁环视了四周,有感而发:“看来裴晋诚对你不错。”
提到裴晋诚,宁晚好像想到了什么,淡薄的扯了扯唇:
“嗯,我也是现在才明白爸爸那时打死都不让我改姓沈的原因。”宁晚轻笑着自嘲,“我真傻,恨了爸爸那么久,哪怕只留名字后两个字都不肯再姓回裴,只因为那个代表着你的宁字……裴宁晚,呵呵。”
宁晚说着说着嘴角蔓延出一股苍凉,她抬头问:“你们从没有爱过对方,为什么要给我取这个名字?不讽刺吗?”
沈宁的情绪一直没有变过,眉眼冷淡,从头到尾都充斥着陌生感。宁晚的话对她来说也没有丝毫的触动。
“你舅舅找到我要我来看看你,我听说了你这些年的生活,挺好的。”她声音平平,无波无澜:“裴晋诚的生意够你下半辈子无忧了,我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小杰还小,我不希望他知道太多。”
“所以呢。”宁晚声音极淡的扬了扬:“你来就是告诉我,以后不要再打扰你?”
沈宁的表情顿了顿,语气稍软下来:“小晚,我现在的生活来得很不容易,希望你能理解妈妈。”
妈妈?
宁晚觉得这两个字如今说出来真不知道是作贱了谁。
她笑着摇摇头,面前的水杯上留有孟见的体温,她握到手里拼命汲取着力量,用来忍住眼角涌出的酸涩。
“再怎么说。”沈宁见她久久的不说话,从现实的一面来开导她:“我也让你成了千金小姐,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人这一辈子不就是图过得舒心吗。”
宁晚闭上眼。
其实最痛的那几天已经过去了,既然今天沈宁站在她面前把话说清楚了——
“你走吧。”她面无表情的别开脸看向窗外,整个人的情绪全跟着冷了下来:“放心,我不会再找你,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你明白就最好。”沈宁来的目的就是跟宁晚划清界限,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对这个女儿早已没什么感情,话说完了,多留下来也是让彼此难堪。
从限量手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沈宁打开递过来:“这是我买给你的,就当是母女一场,留个纪念吧。”
宁晚低垂着眸看了眼,是条钻石项链。
“我走了。”沈宁似是松了口气,拎上手袋转身。
“这个拿走。”宁晚把盒子盖上,推到她面前,语气冷淡:“我不需要纪念,走出这个门我们就是陌生人了,我为什么要纪念一个陌生人?”
沈宁面色一怔,“……”
她顿了顿,没再说话,拿起项链转身离开。
从床边到门口只有不到几米的距离,高跟鞋的嗒嗒声传来,好像踩在了宁晚的心上,一步一步,虽然生疼,但却彻底断了她的所有祈盼和念想。
置之死地而后生。
或许从这一刻开始,她终于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了。
沈宁走到门口,手握在门柄上时稍停了会,迟疑片刻,还是转过身来:
“为了你好,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
沈宁离开的时候,病房里已经洒下一大片室外投进来的阳光,孟见怕宁晚热,进来开了空调,拉上帘子。
宁晚脸上没什么表情,她很平静,没有预想中的伤心难过,完全看不出沈宁来过的痕迹。
“她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吧?”孟见不放心的坐到宁晚旁边问